“当真吃饱了？”

        她温柔笑着，伸手替他拭掉角的饭粒。

        他紧张摇：“滁州是我自己要来的……”

        “长胥，东齐这盘棋要开始下了，每一步都须得斟酌，你如今已是威名赫赫、连定北都惧你几分的辅国大将军，不再是从前卫戍署那个辖治安的小统领了，你的一举一动，再也不能仅代表你个人，你是自愿来的滁州，还是授命来的滁州，这两者天差地别，所以长胥，听我的话，好吗？”

        季云烟把跌落在桌的筷子放回他手中，温柔。

        她的剩饭一般也都由他打扫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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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望向忙里忙外又是看洗澡水又是看床铺的桓立轩，扬声唤他回来。

        哐得一声，碗筷立刻放下了。

        “长胥乖。”

        “一应听我的就好，此事牵涉东齐，错综复杂，我自有打算。”

        “吃饱了。”

        最终，他只能悻悻垂眸：“好罢，可是阿烟，我不要你替我揽罪，我敢作敢当，我不怕罚。”

        “吃慢些。”

        她点点，语气好似在谈论天气般自然地接话：“既吃饱了，便把衣服都脱了吧。”

        “我去找人再添点。”

        “我那时太饿了，本来不及尝，过一会嘴里才咂出腥臭味，但不能吐出来，吐了就更饿了。”

        她眉目温了几分，伸手替他撩开额间的碎发。

        “好……我知了。”

        饭量很大，寻常在外吃饭，饶是四五碗下了肚，还跟无底似的。

        “好……阿烟，早上的甜豆茶好喝么？”

        其实他喜欢吃的，她都知。

        “饭够不够？”

        “好！”

        她笑着点：“好喝，难为你端回来，紫蓉也喜欢，快吃，饭要凉了。”

        桓立轩这下听懂了，他蔫蔫叹息。

        她了他脑袋。

        季云烟见到案桌上摆着的刑，不由失笑摇。

        “嗯！”

臭小子忙活一日，竟还抽空去了趟县衙，以审要犯的名义，跟县衙要了套新的铁镣和刑鞭。

        “不用不用，我吃饱了！”

        桓立轩颊边的鼓顿了顿，他略略点。

        桓立轩扯住她的袖子，把她摁回凳子，笑眯眯。

        小狗一喊就回，乖乖拿起碗筷。

        “你擅自来了滁州，若陛下不悦，我会为你求情，你不要担心。”

        “一会夜半还有宵夜，那时阿烟也陪我吃点，好么？”

        季云烟静望着他大口吃饭的模样，心底莫名生了恻隐之心。

        季云烟托腮安静看他。

        她从前问过他吃饭这么快的缘故，他答：“从小在军营里训惯了，得抢才能有饭吃，我最饿的时候，我父亲还督促着要我训耐力爬郦山，我就趁四下无人的时候打鸟，那鸟打下来，我饿得手比那鸟的翅膀还抖，扯了就直接吞肉吃。”

        爱吃肉，不忌是什么肉都爱吃，烤的最喜欢，最不喜欢清蒸，但也不会浪费。

        “不腥么？”

        “回邵阳以后，陛下问起唐建达和刘邛的事，你据实回答就好，但不要表态，也不要插手，我会理好。”

        季云烟见他吃净了整整一桶饭，连忙起。

        “好。”

        “饿一天了，你先把饭吃了再说。”

        他傻不愣登地弯眉笑了笑，端起碗筷，继续暴风进食。

        他攥着筷子思前想后，但也想不出她要如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