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二狗起初还有些犹豫，一旁已经得知真相的姚素娘却拼命撺掇，总算让他答应了。

        第二日，他就向玉二狗提出要玉帘青住到他家里伺候他起居，作为回报可以给他双倍的钱。

        “要帮人，首先得有钱。堂伯，我想生意。”

        她静静伫立在街的尽，望着满街满脸的笑意：“我在想，这里这么热闹，但仔细一看，却几乎都是男子。买家是男子，商家也是男子，女子是不能坦坦地立于世间吗？”

        “脉象细，似有似无――玉先生，这小姑娘是气血大虚之症啊。”

        “贫者苦，但贫家女子更苦得多，如今几乎没有一条能令她们安稳到老的路。我能力有限，不了什么，只希望在她们走投无路时能略尽一分绵力。”

        玉漱秋握着小姑娘瘦骨伶仃的手，许久未语。

        这么小小的人，在脑门上磕出那么大一片青，还了那么多血，姚素娘心脏绞得生疼，恨死了她这个不负责任的娘。

        玉帘青便顺利住到了隔的堂伯家里。堂伯握着她的小手，郑重地告诉她：“帘青，你现在只需要好好读书，还钱这种事不是你该考虑的，我也不缺你这些钱。我教你读书，只是不想让你浪费了你的才智。但你要是为了读书坏了子，反倒是本末倒置了。”

        玉漱秋并不想让她死读书，时不时会带她出去见识一下村子外面。有一次他带她去了隔县里的大集上，问她现在在想什么。

        “我明白了，堂伯。多谢您。”玉帘青再不考虑欠堂伯多少情分，开始把全心力都用在读书上。

        谁知一番宏愿还未来得及实现，家中早有横祸到面上来。

        “堂哥你可是答应过我的，绝不耽误她出门子――”

        抛下心理负担的玉帘青在学业上的进步一日千里，到她十三岁的时候，虽然玉漱秋没怎么教过她科举相关的典籍，但四书五经玉帘青皆已能倒背如，至于谈史作诗更是信手拈来。

        小姑娘心思细腻，想的又多，要跟她讲理，就要把一切都跟她讲透才行。藏着掖着只会让她生出不必要的疑虑。

        “堂哥，我给大丫定了一门亲事，三月后过门。”

        女儿随她，肤一直是白白净净的。且这些日子地里的活又赶得紧，她就没注意到女儿越发苍白的脸与色，这才害得她受伤。

        好在她……堂伯是个好人，肯定会照顾好她，且她日后也会时常去看帘青。这么说来，趁此机会离她那个爹远一点也未必不是好事。

        大夫离得远，故来得迟，到他家里时玉帘青额上的伤口已经停止了血，在淤青中心凝成了近黑色的血痂，衬得她幼的脸更加苍白。

        堂伯的恩情，只能待她日后出人地再报答了。

了县城里的大夫。

        “你有想的事了？”玉漱秋轻声。这些年她一直对自己未来该什么很迷茫，概因这世上留给女子的路太少太少。

        玉漱秋和玉帘青不清楚，作为枕边人的姚素娘却略知一二。玉二狗一直没有儿子，初时漫天求神拜佛，近来甚至怀疑到了帘青上，怀疑是她妨了儿子投胎的路，看她愈发不顺眼起来，一见到她就免不了呵斥几句。若再让帘青在家里待下去，怕是就要挨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