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步惹尘收拾好行,与方老爷子和荣晞景告别后翻上,一路疾奔到了临江城的南城门。
“嗨,”步惹尘放下心,“这算什么,包在我上了。”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不过是蹭一趟镖局的护送罢了,汤包还是这么小心翼翼的,生怕得罪了人。
步惹尘虽然有些好奇,却只是问:“不值钱的东西为什么会被抢?两家有仇?”
“运的倒不是什么稀罕东西,据说是他们家里的信物。客人是苗人,老家在湘西,家里大姑娘快要结婚了,所以派我们把信物送回去。说是婚礼上没这个不行,这是他们那儿的习俗。”
白总镖早就见惯不怪了:“又是你师父让你来的吧?这老小子真把你当生惯养的闺中女儿养了,出一趟镖报备一趟。”
——
见步惹尘来了,白总镖顺势收了刀,声如洪钟:“阿靖来了啊。”
……
汤包在她吃到一半时离开了,仿佛找她来就是为了求她。那这块牛肉算什么呢?是对朋友的贴还是对她的贿赂?若是后者,就用块卤牛肉贿赂人?步惹尘自己都想笑。
?s i mi sh u w u .com
“不是,”汤包的手摇出了风,“我老家就在湘西,好多年没回去了,想趁这个机会回家看看。”很难以启齿的样子。
几净的膳堂啧啧称叹:“好久没来,这是又修缮了?”
碟子上的卤牛肉卤得红艳艳的,上面淋了一层郁丝的卤汁,外层牛透亮,看起来糯弹牙。步惹尘刚咬下一大口,还未咀嚼,香辣鲜甜的味便溢满口腔;嚼了几下,顿觉其酥烂,瘦而不柴。步惹尘赞叹:“你厨艺又进了许多。”
步惹尘欠一礼:“白大叔。”又抬笑:“还有几天就动了,我来问问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这么重要的信物为何要带到外地来。
汤包没回答她,而是尴尬一笑,胖白的脸挤出两个小梨涡:“几天后去湘西的那趟镖你是不是也去?”
“可不是。两家人抢生意结了大仇,仇家当场放话要让他们丢大脸。且临江城外不到十几里就是朝歌山,还有到湘西前的最后一段水路,任你选哪条路走都避不开这两。”
兴和镖局的总镖姓白,大名白立秋,是步惹尘师父的拜把子兄弟。步惹尘初入江湖时,她师父不放心,托白立秋多照顾一下徒弟,所以白总镖才破格让步惹尘进了兴和镖局。
“谢谢。”汤包笑了一下,看着还是忧心忡忡的,问他也只说是在想请假这段时间该找谁帮他代班,步惹尘也就不再问了。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懒得刨问底。
最后,白总镖一句话结束了谈话:“阿靖,这一路上万万小心,切不可大意。”
两人玩笑几句。步惹尘顺便把汤包求她的事跟她白大叔说了,白总镖拧了下眉,还是答应了。
步惹尘有些惊讶:“你要一起去?这一路上可不好走。你若是想要什么湘西特产或者给家里人送信之类的,我可以帮你。”
“劫镖?”步惹尘眉挑得高高的,“不知咱们走哪条路,不知咱们运的是什么,劫的哪门子镖?”
“阿靖,这次还真是得嘱咐你几句。”白总镖收了笑,眼神凝重下来,“派咱们护镖的客人说,运镖的这一路上会有人劫镖。”
步惹尘到兴武堂时,白总镖正在舞刀,舞得大汗淋漓,汗水顺着纹理分明的肌肉上落下来,浸了周围的一小片地面。虽已年近五十,只看他一贲张有力的肌肉,却丝毫不显老态。
步惹尘笑着回:“白大叔是嫌我烦了不成?”
“那个,”汤包先是挠挠脑袋,手被步惹尘按下后又不自觉地扣来扣去,看的她眼花缭乱,“你、你能帮我求求总镖……让他同意我跟你们一起去吗?”
膳堂大门被风开一丝隙,阳光钻了进去,静静投在碟子里剩下的暗红色汤汁上,光影摇动时仿佛起了一丝涟漪。
……
步惹尘心如明镜,知汤包这是有事求她:“对。”
几分钟后,步惹尘离开了膳堂,向兴武堂走去。
汤包端出一碟卤牛肉放到步惹尘面前,自己也坐下来:“是啊。原先的膳堂有些不通风,老有人说里面有怪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