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很远,她听不清的内容,只有一句。
她确实需要好好将养。卧床月余,她的五脏六腑都或多或少受到了损伤。
端阳正要接过,秦异一扬手就躲开了。
白天的时候,秦异大多是不在的,但每天都会按时下值,陪她吃饭、聊天,还安排了一堆人围着她转,定时加炭,嘱咐她穿衣、吃饭、吃药……
端阳回,指了指他,“你怎么拿着把剑?”
“去哪……”
她挣扎着从梦里起来,看见声音的主人坐在榻边,眼里光亮一闪而过。
说时,秦异把清霜剑放到一边,问:“按时吃药了吗,今日如何?”
清霜剑,平时都是挂在秦异书房的,今日他特意取了过来。
“我现在很好,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夫人何故叹气?”秦异用剑柄随意一撩,门帘就开了,踱步进来,微笑问。
“什么?”
她确实算不上让人省心的家伙,可秦异也大可不必如此事无巨细,已经到了极致的地步,就像在呵护一件有裂痕的瓷。
终南去而复返,带着一个帷帽的白衣男子,形莫名有几分熟悉。
他已没有一而再、再而三承受失去的力气,他要真正掌握予夺之权,就在这几日。
她想抬手替他揾泪,久卧却让她连手也抬不起,只能微微动动手指。
“好,”她说,“我等你。”
刀剑冰冷,秦异怕冻到她,暂时不想让她碰,只说:“等用完膳吧。”
他强行镇定了下来,语意仍有些颤抖,唤来终南,附耳吩咐了几句。
可他也有他要的事。
端阳撑着下巴,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桌子,觉得有些无聊,叹了一声。
“秦异……”
白衣男子替她诊过脉,便与秦异离开了许久,大概是交代病情。
“给你的,怕你没事。大夫也说要适时动一动。”
端阳自己也能感觉到自己的亏损,前半个月,她总是没什么力气,一天有大半的时间在睡觉,好不容易能多走几步了,咸城已经进入冬季,她只能终日呆在阁里。
他转过来,重新握住她的手,问:“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才问完,又前言不搭后语地让她不要说话,好好休息。
不等端阳发出完整的疑问,秦异已经交代出一切:“秦昪被禁,秦弘病重,事变就在这几天了。你留在这里我不放心。”
人在碎碎念。
秦异本不想端阳知这些烦心事,毕竟不利于养病,但他答应她了,不再瞒着她,而且不和她说清楚,她不会答应,“过几天,我就去接你。”
秦异愣了一下,低默语:“是,会好起来的。”
“过段时间,我会叫人送你去一个地方。”秦异说。
他说,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