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阳嘴颤抖着,哭笑不得,“葛冬青……哈哈哈哈,‘葛覃’的‘葛’。”
只有平宣门的守卫,恪尽职守。看到一个女人衣发凌乱地跑过来,亮出了佩剑,要压住她。
赵王靖本准备趁秦国新丧,联合齐魏秦国讲和。赵王靖去往会盟的路上,被赵竣暗杀。赵竣自立,自负联军强盛,改弦易辙。然而赵竣作为当年劝谏赵国助秦攻魏的主力,此仇,魏国还没有忘,直接退出联盟,起兵攻赵,扬言为赵王靖讨公,平定赵竣。齐国见势不妙,也退出了联盟。
冷不防,端阳踩到一块冰,扑到地上。
王后虽然犯法,但和王后动手也是大不敬之罪。
端阳慢慢抬。
话还没说完,武姬被推倒在地,手磕到桌角,疼得眼冒金星,端阳已经跑出去老远。
她不用自欺欺人了,去找秦异要什么答案,眼前之人,就是答案。
“枉你也是一国公主,难不知官职高低与权力大小有时候并没有关系吗?”武姬也站了起来,一边信步一边说,“先王本意平调,王上恳求先王,说自己不熟悉政务,甘副手,实际上前线的战报都要经过王上的手……”
“景哥哥……死了?病死了?”他一个行军打仗的人,那么朗,不是死于刀枪,而是死于疾病。
风好冷啊,她的脸,都要被裂了。
他伸出手,一时也不知自己是谁,“‘葛覃’的‘覃’。”
他们也不能追。
“放肆,我你也敢碰!”
这么痛、这么冷,为什么还能感觉到心痛、心寒。
晋城已破,战俘尽杀。
就是那次!
侍卫被这么一吼,仔细一看,竟是王后,立跪倒,“王后恕罪!”
天何妒英才,何妒我伯行!
中禁奔驰,但王后就是王后,看见了也无人敢拦。
故人。
话音未落,王后已经跑出平宣门,来不及追。
“赵国有这样的君臣,腹背受敌,怎么可能是秦国的对手?”
她眼前出现一双黑靴。
侍卫长当机立断,叫人回禀王上、太后:王后强闯平宣门。
“当年议事,我祖父也在场,现在祖父又是王上的心腹之臣,我当然知。”
这是端阳第一次在里跑这么快,跑这久,垣微殿近在眼前,她却觉得遥不可及。
熟人。
这几个字,像雷霆劈。
就是从那次端阳不小心听到废后之声,秦异的一切事务,都搬到了垣微殿理。
平宣门乃前朝与后之门,门后是章台,门前是垣微殿。
“霍桓呢?”端阳不相信,赵国还有那么能臣名将。
好痛。
王上加冠前一天胡闹,饶是王上脾气再好,也忍不了吧。
武姬自斟自饮,“霍桓的儿子病死,你难奢望一个老年丧子的人扭转乾坤吗?”
武姬却没有生气。
“他当年,”端阳仔细回忆当年的事,扶着桌角,勉强站起来,“明明被贬官了。”
有时候武姬也在想,王上如果爱赵氏,为什么会那样答,如果不爱,为什么一直维护赵氏,“王上回答,可矣。后来还提议我祖父支援梁弥。此后秦国和赵国周旋了将近两年。就在前几日,秦国已经拿下赵国晋城,虏获战俘四十余万,尽数坑杀!”
手掌撑在地上,磨破了。
“何止霍景,”所有的一切,都起源高泉之议,“先王曾经问王上,要不要助韩攻赵。你知王上是怎么答的吗?”
端阳睫轻颤,表情却很平静,“你,怎么会知这些事?”
一官服,不减当年风采,只是换成了秦国的颜色,淡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