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大门敞开，座位上空无一人。

        “嗯。”花月把雪糕咬掉一块，糊糊地回应，“不过准备回家了。”

        是她亲手的，在花月十岁生日的时候。

        花月婉拒了叶阳送她回家的邀请，撑着伞准备离开，她住的小区就在附近，只需要沿着这条路左转左转再左转。

        此刻看见屏幕动着“林云深”的名字，她接通电话，语气透着点心虚，尾音绵绵的，像只知自己犯错了的猫。

        “老公。”

        他准备和这个心明显不在公司上的小林总再好好掰扯掰扯。在李继明看来，林云深近来散漫的态度，实在不利于企业发展。

        花月从寰远宿舍里搬出的行李还有大半没拆，还整齐地堆在家里的杂物间。那天林云深不小心误拆了她的箱子，在其中发现了这个瓷杯。

        林云深晃着杯子里的养生饮品，一边压低声音回答老婆问题。

        林云深听出她着东西和自己讲话，“这样啊，小花玩得开心吗？”

        “什么东西？”花月垂着眼睛。

叶阳的视线忽然被一层白色蒙住了，花月将面巾纸抖开按在他脸上，近乎暴地着他的脸。

        推门出来时外面连绵的雨已经停了，空气清新，天幕如同水洗。

        他心情确实很好。早上开会时收到银行发来的消费短信，老婆很听话，自己才提过让她花月花钱，今天就出门刷卡。

        要说林云深真的就缺这么一个喝水的杯子？其实也不是，只不过他在杯底看见老婆笨笨的字迹和一行丑丑的日期。

        林云深发现瓷杯却没敢立刻拿走，而是刻意摆在餐桌中央，在花月连续几天对此熟视无睹之后，才偷偷摸摸带回桥吉，放在办公桌最显眼的位置上。

        “对啊。”林云深很快接话，不等花月回答，“今天什么时候到家啊？”

        “老婆。”他朝话筒压低声音。

        只有那张他眼红了许久的质靠椅，孤零零地转着圈。

        通话断了。

        “？”叶阳不解。

        气温已经很低了，但离开冰柜的雪糕仍在慢慢化，她了正在往下淌的油，答非所问：“你怎么了，今天心情很好吗？”

        忽然间，花月那边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杂音，紧接着是什么东西砸在地上的脆响声，脚步声以及窸窣声。

        花月自觉不该打扰林云深工作，也没有重要事情通知，于是两个人几乎一整天都没联系。

        听筒里发出“嘟嘟嘟”的忙音。

        “好，谢谢你。路上小心。”

        叶阳的语气有些冷：“这家店的招牌，什么薰衣草什么什么的，店员推销很卖力。”

        她听得出林云深平静语气下的兴奋，甚至称得上躁动，就像一只小狗正拼命摇晃着它的尾巴。

        “林——！”

        手机里林云深的声音没什么变化，“你现在在外面？”

        在花月打着伞走进雨中的前一秒，叶阳忽然叫住了她。一个还沾着气的包装袋被放进她手里。

        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刚刚端坐在办公室中央的林云深如一阵狂风自李继明边席卷而过。

        她原本只想买瓶水，但搭的促销活动实在划算，没能成功抵抗住店员的推销，手指在冰柜前晃来晃去，又捎上一雪糕。

        林云深一大早就给她发过消息，说自己很忙，大概没时间看她信息，让花月有急事给他打电话。

        李继明拿着刚打印出来的资料，推开林云深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大门敞开着，座位上空无一人。

        会议结束之后虽然没收到花月的信息，也忙得来不及找老婆聊天，但霸占他时间的李继明总算带来点好消息。

        花月迟疑几秒，才把包装袋和自己今天买的东西放在一起，她抬起，第一次认真端详面前这个说和林云深不对付的男人。

        她还没有来过这条街，也不打算这么早回家，现在恰好有机会，于是花月打着伞在路上走走停停。

        听到这个问题时，花月正提着袋子小心避开路上的积水，这双平底鞋是她最喜欢的一双，花月一点也不想踩进那些脏兮兮的水坑里。

        两个人隔着话筒，在聊一些没营养的话题。

        之前联系的几个公司都发来回复，可以推进下一步了。

        “现在打电话给你的司机，”花月把透的纸巾成一团随手进口袋，对上男人疑惑的目光，她微笑着，“我知你肯定有这种东西的。我现在要回家，不陪你玩了。”

        铃声响起时，花月刚从便利店里出来。

        只有那张他眼红了许久的质靠椅孤零零地转着圈。

        双子楼的最高层，林云深坐在包裹极佳的靠椅上，书桌一侧摆着一个手工瓷杯，是他偷偷从花月的行李里翻出来的。

        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见刚才还端坐在办公室中央的林云深忽然起，如一阵狂风从李继明侧席卷而过。

        想要推进研究，没有钱虽然不行，但也不是只有钱就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