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角的小姑娘一刻也没闲着，占着汤匙，给他们盛汤。第一碗给叶轻舟，第二碗给沈月溪。

        “喂！”沈月溪吓了一，眼疾手快接住少女，没让她一栽到地上，“你怎么了？”

        “怎么样？”沈月溪察觉到叶轻舟神情的严肃，担心问。

        此话一出，叶轻舟倒品出一番隐的纵容意味，“你觉得我骗你还……”

        恰时，小二哥盛上五六样小食，摆了小半个桌子，比他们平时午饭、晚饭还丰盛，馒成为最寡淡寒碜的一样。

        见此女第一眼时，叶轻舟便猜她十有八九心肺有疾，呼气血不畅，真正探诊才知其中严重。

        “要的要的，”少女很客气也很坚持，“昨天天气不好，我走了好几家客栈，都客满了。要不是公子，我就要大雨天宿街了。我也没什么能报答公子的，你们还没吃吧，我请你们。”

        话音未落，甚至连碗都没碰到，言笑晏晏的少女手一抖，青花瓷碗哐当一声摔到地上，裂成七八片。小姑娘也眼神涣散，似一樽白瓶，径直倒下。

        而且叶轻舟更多是出于私心，承受不起这份谢意。

        不赶他，三个字没来得及说出口，被沈月溪斥了一句：“吃你的。”

罩彤色短衫，额前还挂着五彩丝编的花缕，扎在辫子里，一起束在脑后，合一尾。

        人心四窍，她却天生有一窍不太通，是以虚气短。肺内还有一火症，是后天之疾，肆多年。

        少女是来谢恩的。她在楼上一眼眺见人群里的黄衣公子，觉得很像昨夜的恩人，小跑过来一看果然没认错，连忙谢：“昨天多谢公子让房间给我，不然我都不知住哪里了。”

        叶轻舟是真不怕她一狠心赶他去睡厩，一点退路不留。

        沈月溪受若惊，礼貌地伸出双手，“谢……”

        叶轻舟的目光从女子无甚红气的双颊和嘴扫过，迟缓地摇，“不用，你又不是没付房钱。”

        彤衫少女已经彻底昏迷，仰躺在沈月溪怀里，一动不动，脸色惨白。

        “等人醒来再说。”叶轻舟正色，没时间多解释，当即把人抱回了楼上。

        说着，少女呼来小二哥，点了好多七七八八的菜品，完全没听到叶轻舟的拒绝。

        一晚过去，叶轻舟已经完全忘记此事，更没记人。

        原是昨夜无投宿那人。

        心虚而肺旺，先天不足带着后天之病，无法调和，又引出其他零零碎碎的杂症，千疮百孔。

        别是讹诈，她可连人手都没碰到呢。

        一旁的叶轻舟心不好，赶忙绕过桌凳，伏到沈月溪边，替女子摸了摸脉。

        要死。

        旁听的沈月溪明白了几分，难以置信地觑向叶轻舟，压低了声音：“真有这么个人啊？我以为你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