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剑出得不及平时快，却比任何时候都狠。她想起坚守剑阁的师兄、挥剑同尽的叶轻舟，他们现在都躺在忘忧台，眼前之人却用叶轻舟的脸和她周旋。沈月溪怒不能遏，目眦都要裂开。

        “心魔叶轻舟”面朝天躺在地上，散为赤色烟霞，最后只留下一株黄花绿叶。

        沈月溪心脏一停，忙推开怀里的人，蹦开老远，一半愤怒一半惊恐：“不要这么叫我！你又不是真的叶轻舟！”

        “咳――”沈月溪轻咳，缓缓抬眼看向红衣玄冠的青年――眉眼与叶轻舟一般无二。

        心魔迎刃而视，用叶轻舟的脸。

        【作话】

        沈月溪在原地观望了许久，确定没有危险，终于长长舒出一口气。她伸出猛颤的手，拾起仙草，用手绢包好揣入怀中，掉就跑，离开了这个危险诡异的地方。

        沈月溪下意识接住了他。

        她们进去的时候明明还是上午，沈月溪也完全没有感觉自己在里面呆了这么长时间――不过打一架的功夫。

        沈月溪心叹神奇，还不见沈白依出来，有点担心，正要进入右边，一只巴掌大的白青尾巴狐狸一颠一颠跑到沈月溪，口中衔着和沈月溪手里一样的金灯草。

        沈月溪有一瞬间的错乱，剑便有了犹豫。仅仅是一瞬的破绽，被心魔眼尖抓住。心魔侧首躲开剑锋，一脚踹在沈月溪肚子上。

        “呃！”青年短促地痛了一声，整个人脱力往前扑倒，垮到沈月溪怀里。

        二人对刺。

        这样的狐狸，这样的灵息，沈月溪遇到过一次。

        她无法见众生无相，那就不要见众生相好了。

        沈月溪被踢倒在地，了三圈，撞到灯幢方才停下，吐出一口血。

        沈月溪扑扇着睫羽，侧看了一眼，臂弯里的青年。

        心中之魔，最懂人之惧怕。

        这就是所谓的不见无相、不见如来？

        那只臭狐狸的灵力变化而成的灵狐使者。

        哪怕知眼前之人不是叶轻舟，她仍下不去手。

        轻薄的白绢遮住视线，沈月溪只能看到一模糊的影子。

        沈月溪不满地“啧”了一声，抽走狐狸嘴里的仙草，一脚踹散了灵狐，飘然而去。

        外，日已经偏西到榆树之间。

        心魔恼羞成怒，也还出一剑。

        这就是金灯草的其中一株吗？

沈月溪凌空挥出一剑。

        “你这样，很容易把剑磨钝的。”沈月溪轻笑，抹掉嘴角鲜血，扯下一段裙角，约摸三指宽，覆在眼前。

        叶轻舟限定黑化肤。

        古时有人进山砍柴，观两童子下棋。棋局未完，而斧柯尽烂。山上一日，人间百年。

        ***

        一如此。

        沈月溪飞腾空，还他一记回旋踢，一脚踹在他肩颈，将人踹出去老远，接着趁其下盘不稳，又是一剑刺去。

        结结实实的一脚。

        覆眼的纱渐渐松落，下沈月溪的眼睛。

        晏绥、叶轻舟：心窝子是什么本文传统吗？

        他也侧脸看着她，瞳孔里的红色消退，化成一滴血色的泪，过面庞，欣而虚弱地喊她：“师父……”

        心魔闲庭信步般走近，剑尖划着糙的地砖，发出刺耳的呲呲声，留下一段剑痕，言之凿凿：“你赢不了我，沈月溪。”

        她下不去手。

        沈月溪趁势侧，避开直刺过来剑刃，手腕微弯，以一个意想不到的角度刺进心魔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