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璃犹豫之际,孙御史又开口了,语气中带着几分威胁:"九公子,你想想,若我全盘托出,恐怕会牵连不少人。你确定裴大将军,能置事外吗?"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鼓起最后的勇气:"但是,我有一个请求。"
这时,一名狱卒端着茶盘走了进来,为陈璃斟了一杯茶。陈璃轻抿一口,继续说:"孙大人,你我都是聪明人,不如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孙氏所犯之罪,往小了说是贪污腐败,压榨百姓;往大了说,却是在圣上征北期间破坏军民之间的信任,已然犯了叛国之罪啊。至于到底是往小了说,还是往大了说,端看大人的选择了。"
夕阳西下,天际染上一抹血色。陈璃望着这幅景象,心中百感交集,却无人能诉说。
陈璃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孙御史深一口气,语速越来越快,生怕陈璃不让他说完:"我知,按律法,我家人恐怕难逃发卖为的命运。我...我不求他们能保全,只求我的一双儿女能有一线生机。九公子,我恳请你,等到我的家人被发卖为官时,你能将我的儿女买回,藏起来。不求他们能荣华富贵,只求他们能活下去,不受苦楚。"
"裴爱卿,"秦诺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满与试探,"朕听闻崔家三公子近来四笼络朝臣,你可知晓此事?"
陈璃眯起眼睛,语气越发冰冷:"孙大人,若你执迷不悟,按叛国罪论,恐怕你全家上下,不论男女老少,都难逃一死,更会牵连九族。你那年幼的小女儿今年才刚刚五岁,你忍心看她香消玉殒吗?"
孙御史听到这里,子不由得颤抖起来。
良久,孙御史抬起,眼中闪烁着泪光。他的声音沙哑而颤抖:"九公子,我...我愿意交代。但是..."
说罢,陈璃转离去,留下孙御史在后绝望地哀嚎,他顾不得上的伤痛,扑到牢房的铁栏杆前:"九公子!求求你!看在我们都为将军事的份上,求你发发慈悲吧!"
秦诺抬望向裴翎,眼中的不满毫不掩饰:"小事?裴卿,你怎会不知世家之事关乎江山社稷!"
陈璃听罢,脸色骤变。他没想到孙御史都到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敢提出条件。一时间,他的内心也陷入了激烈的斗争。若答应孙御史,或许能获得更多的信息。
这句话如同一记惊雷,将陈璃从犹豫中惊醒。他阴沉沉的看着他孙御史,双目出无法克制的杀意,怒极反笑:"孙大人,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威胁我?"
裴翎轻叹一声,仿佛在安抚一只炸的幼猫。他缓缓弯下,与秦诺平视,语气更显轻柔:"皇上,您贵为天子,何需为这等鸡蒜之事劳神?臣在朝多年,深知朝堂之事错综复杂。您若
"
陈璃长叹一口气,暗自庆幸自己没有中了孙御史的圈套。他和兄长本就份尴尬,在这个权力的漩涡中,每一步都要小心谨慎。稍有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
秋日将尽,寒风凛冽。午后,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入裴府内堂,在檀木地板上投下斑驳光影。裴翎端坐于太师椅上,目光平静地看着眼前那位着便服的年轻皇帝。秦诺虽贵为天子,此刻却着常服,靛青色麒麟团纹宽袖锦袍衬得他肤白胜雪,腰间的腰带更掐出了盈盈一握的一把细腰。他正坐在裴府之中,指节不自觉地敲击着茶盏边缘。
裴翎眉微蹙,心中暗自思索是谁给走漏了风声。他缓缓起,踱步至秦诺旁,语气温和如春风拂面:"圣上何需为此等小事忧心?臣以为,不过是些许年少轻狂之辈的无知之举罢了。"
说到这里,陈璃的语气突然转:"但若你肯合朝廷查验,或许还能保住家中子女的命。孙大人,你可要想清楚啊。"
孙御史低下,陷入了痛苦的挣扎。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妻子温柔的笑容,儿女天真的面庞。那个刚满五岁的小女儿,还在他离家那天声气地说要等爹爹回来。如今,他们的命运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他冷冷地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孙御史:"看来你是还没有认清形势啊。现在不肯交代还敢谈条件,只怕你的儿女以后连官的机会都没有了。"
说到这里,孙御史已经泣不成声。他跪在地上,向陈璃磕哀求:"九公子,我知这个请求很过分。但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我愿意将知的一切都告诉你,只求你能答应我这个请求。若你不答应,我...我宁可鱼死网破!"
走出天牢,秋风扑面而来,陈璃这才感到一冷汗。他回想起方才的审讯,心有余悸。这牢里不知有多少皇上的耳目,若是自己一时心答应了孙御史的条件,被皇上知晓,恐怕自己和兄长陈玹都难逃不臣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