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的人被噎住了,片刻后对方冷冷说:“让你给我改个备注能累死你吗?除了我你还能约谁,那几个本不会来。”
贺觉珩:“……”
沙玟以为仲江是失去了七年的记忆并突发阅读障碍,怕她害怕,亲自开车送她过去,让她不要紧张。
“爱之其生,恶之其死,听起来是我能干出来的事。”
仲江趁机问这些年她跟贺觉珩关系如何。
赫德的三十周年校庆活动会持续一个月,为了分晚宴隔三天一场,每场会邀请三个年级的毕业生前去。
仲江很有自知之明地点评自己。
这两天她翻了手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他,她应该像面前的人一样,度过一个被朋友簇拥围绕、鲜花着锦的青春。
沙玟言又止,她想说你既然爱他就对好一点,别天天折腾人,但想想贺觉珩过去的所作所为,又觉得他活该。
但这是27岁的她安排的,仲江只得着鼻子上了。
仲江没听出来对方的声音,她怕到赫德后不知该找谁,就开口问:“刚上车不久,你是?”
赴宴当天仲江先出的门,衣服发型妆容都是提前约好的,一字肩鱼尾裙,腰背的褶皱是一只展翅飞的蝶。
“嗯,你给南妤发个消息,问她到了没有。”
贺觉珩想自己还是错了,原先那个是阴阳怪气地带刺扎人,这个是直接拿刀人。
仲江几乎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她少年时孤傲感,上高中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偏偏那个人不喜欢她,为此又变得偏执多疑,了很多错事。好不容易要结婚了,结果又遇上贺家那一堆烂人烂事,为了保住仲家竭尽全力,差点把自己弄进监狱去。而等一切落下帷幕,回首半生,满目疮痍。
话说完,仲江犹豫地点开联系人列表,找到南妤的微信。
仲江很痛苦,心里想着你倒是直说自己是谁,嘴上却回,“我到了之后给你回电话。”
沙玟趁着红绿灯的空隙回看了仲江一眼,她复杂:“那你觉得这样快乐吗?”
沙玟皱了下眉,开口:“还行吧,不好不坏,他这几年想补偿你对你很好。你倒是又爱又恨的,爱的时候抱着搂着撒,恨得时候什么话难听说什么,单方面跟他吵,看他不回应就冷战闹脾气,我有时候觉得你现在还待在他边纯粹为了折磨他。”
贺觉珩:“别说脏话。”
对方挂断了电话。
手机在包里振动了起来,仲江看了眼那个没有任何备注的电话,接通问:“喂?”
仲江脱口而出,“兰最那个傻也能算朋友?”
“你我。”仲江甩给他三个字,撇了下嘴角,“反正我不想跟你一起去。”
沙玟问:“谁啊?”
“好。”他应。
“快不快乐我不清楚,我只知我还爱他。”仲江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嗓音柔和,“如果只是恨我就走了,我不会一直陷在仇恨里搭上自己。”
仲江很迷茫,“不知,去了再说吧,说不定会过来主动找我。”
电话那边是个女声,“你到了没有,我现在已经到赫德了。”
绕的那些人在贺觉珩眼里只能算是跟班,当然仲江也没觉得那些人是朋友。
仲江其实不想去,她看着手机上完全陌生的联系人发愁得要死,要不是边有贺觉珩跟沙玟帮她,她都不知要怎么应对这些天秘书发过来的报表和文件,上面的东西她看一眼就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