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殷璃已經沒心情應付客人,隨意擺擺手後起,乾脆俐落地下達了逐客令。
殷璃就像她先前說過的,把彼此當成合作夥伴,一起協力面對和處理他們體內元素失衡的問題。
「那麼,璃璃剛才為什麼在哭?」
對方望著她半晌,最後也只能對這個答案妥協,轉而說起自己前來的目的。
「原本只是過來碰碰運氣,沒想到妳真的還沒睡。我只是想提醒……」
「為了明天多保留體力,我要去睡了。慢走,不送,晚安。」
殷璃無奈地看回去。
剛回到院子就馬上來串門的達亞爾看上去體健康、神奕奕,比起上次病房裡虛弱的樣子實在好上太多。
當殷璃看著用奇妙方式出現在她面前的花時,達亞爾走到窗前,將手裡的另一朵梔子插在少女髮間。
但也僅僅,就是這樣而已。
「嗯,都好了。璃璃為什麼哭?」
達亞爾望著她,眨眨眼睛。
……她想得真通透,而且完全不摻雜個人情感。
「你平安回來就好……不過說真的,下次像這樣的事情,不要再跟我說你只是去幫個小忙……你幫這個小忙的結果簡直要把人嚇出心臟病。」
殷璃走到一半,突然發現她被一陣風給托了起來。
殷璃沒什麼心情招待客人,但她還是起坐好,並把頰上的濕痕抹掉。
達亞爾望著她,眼底的情緒有點複雜。
看著達亞爾牌復讀機,殷璃稍微有點不高興了。
這麼強力的風,理應把人得七歪八倒,她卻被穩穩地一路送回寢
她一邊說著,同時開始收拾桌上的習冊和紙筆。之後真的把不請自來的達亞爾扔在後,自己朝房間走去。
總是能想起許多美好的回憶。但圓滿的月亮也讓殷璃很思念家人,總忍不住想她們現在在什麼,會不會很擔心自己,是不是正到處找她?
「你回來啦……體都沒事了嗎?」
說起來,剛才確實隱約感覺到門禁法術給出了提醒,但殷璃太過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一時沒注意到有人來了。
「我記得,明天我會去的。」
只是三天兩頭就會見面的人,突然聽到他出什麼事情,實在讓人跟著提心吊膽。
她的目光不自覺地追逐那些花,過一會後,只見隨風飄舞的花輕巧穿過窗櫺落到桌上。它們彷彿姿態款款的仕女,輕盈停步後彼此有序地排列,組成了一朵美麗的重梔子。
「我知了……以後去哪裡都會跟璃璃報備的。發生什麼嚴重的事情,也不會瞞著妳。」
「怕他有什麼用,又不是這樣就可以不了。該辦的事情早辦早安心,拖著不面對有什麼好處嗎?」
她不想跟人討論這麼私密的事情,隨便塘了個理由。
「璃璃為什麼在哭?」
「我沒有哭。」
「我還以為妳很怕艾森……」
他一直都活得很隨意,覺得船到橋頭自然直。可看到殷璃掉眼淚,他卻感到慌張、覺得心裡柔軟的某處跟著抽痛。
達亞爾搔搔臉頰,似乎稍微反省了一下。
別院的書房正對著一個小庭園,而庭園裡,在月光灑落的銀輝之下,有小小的花在飛舞。
「璃璃為什麼……在哭?」
殷璃一時覺得好像也不用到這樣,畢竟達亞爾要去哪又跟她無關。
因為心情不好,沒什麼耐的殷璃直接打斷了他。
他站在窗邊往裡看,方才也是少女趴在桌上淚的這副景象讓他動容,月光下她臉上的淚痕特別清晰。
於是他什麼也沒想地問了,比以往跟少女說過的任何一句話都要認真。
達亞爾突然有些不知怎麼辦才好。
殷璃想到出神,愣愣地發起了呆,一直到她視線裡閃過某種飄飛的東西,這才凝神去看眼前的景物。
「書讀得有點累,剛才打了個大哈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