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整整四日了。
自他回到襄武,失去皇甫的下落已经整整四日了。
若说得准确一些,并非是皇甫的去向,而是皇甫这个人,宛如崩散于灼热阳光的朝lou,消失的那样干净,仿佛从未出现过。
他手tou只有一件皇甫赠与他的liu云漆杯,一件难以佐证皇甫曾经存在过的漆杯。
他问过的每一个人都不知晓皇甫是谁,他听得多了,都觉得是否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偏差,那些关于皇甫的一切事情,会不会,只是他的一场梦……
可是,这只漆杯还好好的留在他shen边,他dai了几年的那只簪子,也遍寻不获。又似乎,不是在zuo梦,在邻镇遇匪,在河中溺水,在深林中迷路,在王府砸酒,那些真实的可怕的事情,是曾经发生过的,也是他与那个名叫皇甫长喻的人一同经历过的。
究竟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呢?
又会不会是因为tou风症,才引得他出现了幻觉呢?
究竟是他不太正常,还是这片寰宇出现了异变。
若皇甫是真实存在过的,那他如今是在何方,是否还记得过往的事,若不记得他又会变成什么shen份,若记得,他为何迟迟不肯出现。
皇甫不出现,叫他如何去寻一个并不存在的人的下落。
尺之璧…这一切会是尺之璧所为么…
冯权脑中思绪纷杂,握着漆杯孤坐至天明。
襄武城外的山林中,冯权这些日子里心心念念的皇甫长喻,刚从皇甫家的酒庄逃出,shen后紧跟着守卫酒庄的武师,两人一前一后在山林中追逐。
那武师瞧着不过天命之年,颌下胡须黝黑,shen材魁梧,行走如风,皇甫对他十分熟悉,毕竟自己这一shen的拳脚都是此人授予的。武师名唤胡杰,早年间在皇城卖武为生,后遇了皇甫氏的家主,跟随着来到了襄武,便在此扎gen,皇甫氏的一应护卫皆是由他一手调教,便是皇甫氏的三位小郎也都跟他学武,这其中,不好念书习文的皇甫长喻与他的关系最为密切。
皇甫惊叹于师父十多年来雄风不改,但也知dao胡杰现在gen本认不得他,出手必然狠辣,万不可落在他手里,否则轻则断手断脚,重则xing命危矣。
“小贼!”胡杰抓了此人已有两日,却一直抓不到,憋着一肚子火,眼见着此人又要逃之夭夭,忍不住喝骂了一声,那人却反常的停顿了一瞬,胡杰立即抓准时机,shen形如影闪过,一手抓在了皇甫的肩tou,另一手掐向了皇甫的脉门,皇甫暗恼自己竟然出神,忙顺势向下一转,躲过了胡杰凶狠的一抓,下意识出手生受了胡杰一掌,整个右臂都被震得发麻。
胡杰惊奇的看着皇甫,他本想着若抓到了这小贼的脉门,便是功夫再好也必然能手到擒来,没想到竟然被他躲了过去。
小云,你可切记莫要被人抓到脉门,此chu1意义非同,脉门一旦被敌所控,xing命堪忧……
皇甫脑海中闪过胡杰曾对他的叮嘱,来不及想别的,转shen便跑。
胡杰的武功比之皇甫高出不少,今日一心想着要抓人,拼了一夜才将人截住,皇甫跑得有些虚脱,但仍然还有余力同胡杰过招,两人来来去去斗了半刻,胡杰虽ti力有些跟不上,但还是强悍无比,皇甫挨了不少揍,但都一声不吭的抗下了。
胡杰越打越觉得不对劲,有两次,皇甫已经要伤到他的手腕了,却都急急避开了,胡杰自己知dao他的手腕曾受过伤,皇甫一掌上来虽不能将他如何,但多少也会使他行动受阻,那时要逃他想必也不大能追上了。
胡杰伸手冲着皇甫的脖颈抓去,刻意将手腕lou出,皇甫也只是向后躲去,并未接招。
胡杰脸色一沉,又接着一掌,将人打翻在地。
皇甫趴在一片落叶中,已然力竭,任凭胡杰将他拖走。
胡杰走了没几步突然停下了,看着地上的皇甫,瓮声瓮气地问,“你几次三番的潜入我皇甫家的酒庄究竟意yu何为!”
皇甫chuan着气,“皇甫家中有了内鬼,还请您将此话转告阿…转告皇甫家主…”皇甫想起了自小就疼爱着他的阿翁,不禁红了眼眶,“求您一定要将此话告诉他。”
胡杰疑惑地看着他,“你便只是为了这个?”内鬼,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是。”皇甫艰难地仰tou,“只要您能将此话传到,我以后,都…”皇甫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