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拿起了一条纹饰简单的,走了过去,环腰而系,将革带给他钩好,心口怦怦的动着,几乎要顺着嗓子眼出来了一般。
佣工取来了几件样式新颖的衣服,冯权看了却是皱眉,怎么……“都是重衣?”
“这件浅灰的纱衣瞧着倒是很飘逸出尘,可是同这件披衣就不怎么相了。”皇甫摸了摸披衣上的绣纹,还是有些舍不得。
工连忙上前,“君客许久未见,不知今日前来是选些布匹还是挑些样式呢?”
冯权在他额上拍了一下,“你这眼睛都快嵌进地里了,是怎么瞧出我好看的?”
冯权到里间去换衣服,皇甫在铺子里又转了转,挑了几条革带,前去敲了里间的门,“阿睿,你换的怎么样了?”
“可好看?”冯权问着。
佣工应声,差了后的人去拿衣服,引着两人坐在了店里的客区,上了些糕点和茶水,“怎么想起要买衣服?”冯权坐定后,问了一句。
“花会上怎好穿旧衣的。”皇甫掀了掀茶盖,杯中沏着白茶菊花,端起抿了一口,“没得叫那些不识相的看轻了去。”
冯权自襄武落水之后便甚少再穿重衣了,一向是轻装便服傍,未免再遇急事,被重衣所累,行走不便。心底便有些排斥,“重衣过于繁复了。”
皇甫霍然低下了,紧跟着便结巴了起来,“没,没……没什,没什么。”咽了咽口水,将手里的革带递了过去,“你挑挑喜欢哪个?”
皇甫垂首不大敢细瞧,只是笑着回应,“好看的。”
“你倒是想得多,不过钱可都是我付的,你就不怕我只买了自己的,让你一个人穿旧衣?”
映入眼帘的便是冯权颀长的影,深红的披衣穿在他上,丝毫都不显轻佻,反而有些翩翩的风度,宛如是深秋里一抹亮眼的红枫叶,叫人不觉沉醉其中。
冯权被他这怡然自乐的态度呛了一下,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冯权很想拒绝他,可见他那般高兴,拒绝的话便说不出口了,只好应承下来。
“大同小异的,你挑就好。”冯权说着,伸手将上的锦带解了下来。
佣工见他为难,便笑着走了过去,“这件披衣倒是还有另一种颜色,请君客稍候。”说着又叫人去拿了另一色的披衣出来,是一件深红的,皇甫顿时眼前一亮,将披衣拿在了手里,很是兴奋的看向了冯权,“你穿上试试吧!”
“你觉得那件披衣如何呢?”皇甫兴冲冲地问着,显然没将冯权的话听进去,招了招手,示意佣工将那件墨蓝的披衣拿了过来,比对了一下,“好像有点太暗了。”
冯权已然将衣服穿好,正在整理上褶皱的分,回看了他一眼,却见皇甫在门口站成了一尊不动如山的塑像,神情恍惚宛如魂飞天外,不觉好笑。“你怎么了?”
“阿云。”冯权还想说些什么,皇甫却已经起到佣工面前去挑选了。
“将你家今年时兴的样式拿几件来。”
“那当然了。”皇甫一扬,指了指其中一件玄色的直裾,衣领上用了土黄的丝线绣着重的大菊,虽是颜色有些暗沉,但却相得益彰,并不突兀,“如此盛事,当然要穿着重衣。这件还不错,就是下摆上空的,有些单调。”
“你进来就是。”冯权应着,皇甫推门进去。
皇甫不甚在意的摇,“没事儿,你只穿得富荣显贵,我嘛,新衣哪儿有你的旧衣穿着舒服。”旧衣上沾染着冯权的气息,闻着都心旷神怡的,至于廉耻什么的,本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