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初春,冰雪消,家里的渔人从洮河中意外捕了一只巨鳖,觉得稀奇便送到了冯宅。我还记得那鳖足有车轮大小,极其罕见,事的陈老问我是否要养起来或是宰杀吃了,我当时觉得如此巨鳖若宰杀只怕不太吉利,可若养在家中也未免骇人,便使人将那巨鳖放回了洮河。”
皇甫蹭着冯权躺下,帘外灯盏摇曳着火光,透过赭色的布帘,传入了一团明的光,冯权合着眼,面色平静,皇甫便直愣愣地看着他,好似着迷一般的挪不开眼。
少年时…冯权虽然脑子发困,但还是细细想了想过往,却没想起来有什么好玩的事。“一个败家子有什么好听的。”
“之后。”
皇甫看冯权犹豫不决万分为难,猜想那秘密应该重要的,他便不愿冯权难,正想岔开话题说些别的,冯权却忽的反握了他的手,十分正经的望向他。“我今日同你说得每句话,出得我口,入得你耳,不可再有第三人知。”
耳边似乎传来了冯权的声音,皇甫下意识地去抓他,却扑了个空,可明明那声音就在附近,他四下寻着却没有见到冯权的人影,只有那声音萦绕在脑海里,不断地盘旋,他听着冯权的声音,却又听不清那声音的内容,只能漫无目的的乱跑着。
皇甫笑眼一弯,“不太困。”
“我也是很自私的。”冯权轻声说着,他并没有皇甫以为的那样完美,不知皇甫知晓了,是否还会接纳不完美的他呢……
怪事。皇甫觉得奇怪,想要将玉石拿起来看个明白,最上面的那一只却突然落掉到了地上,也化作了白色的烟雾,皇甫看着消失不见的玉石有些愣神,转眼再去看手中的那一只时,却只见从玉石中涌出了暗红的鲜血,顺着他的指滴滴答答的了一地。而他仿佛被什么扼住了咽,发不出声音来。
皇甫重重的点,冯权见他不像是在说谎也不像是藏着心事,便放下心来,窝回了被子里打了个呵欠。
“讲什么?”他的世早就讲过了,还有什么能讲的?
冯权一顿,他…是否要对皇甫说呢…也不是不信任皇甫,只是,世人都有贪念,皇甫大概也不能例外的…
能猜到的。
皇甫立刻不依不饶,又是手疼又是疼的非要冯权讲故事,冯权磨不过他,只好说让他仔细想想。
“想听阿睿少年时的事。”
冯权没想起来好玩的事,倒是突然动了心思,想讲讲另一桩事,盯着皇甫看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故事没有,秘密倒是有一个。”
“后来,因一些琐事我去寻了一位朋友饮酒,入夜归时途经洮河,又遇见了那只巨鳖,当时我喝的醉醺醺,还以为有了幻觉,又觉得奇妙便多看了两眼,却不想那巨鳖突然吐出了来,在它上立着一寸高的小人,那小人通赤红很是诡异,没等我仔细分辨那小人却化作了细针朝着我冲来,紧接着便是眼睛一疼,我脚下一绊摔在地上晕了过去。”
皇甫听到了冯权的问话,眨着眼睛,却始终都想不起来梦里的事了,想来,也没什么大事吧……便笑了,“没事,就是突然醒了。”
“嗯……”皇甫咬了咬下,“不然就别说了。”
皇甫眼睛一亮,忙问,“是什么?”
“真的?”冯权皱眉。
皇甫用尽了力气来到了冯权的面前,伸手去抓他的手臂,冯权的影却突然化作了烟雾散开了,皇甫觉得手里似乎抓了什么,摊开了手掌,那是一对玉石,淡黄的玉上被能工巧匠雕出了怪异的纹路,皇甫一瞬间便想起了尺之璧边框上的花纹,像是一对眼睛。
如果能一直这么看着,该有多好呢。
冯权却摇,“这些是你该知的。”毕竟他已定了要与皇甫相守一生,此事便不必藏在心里。
皇甫猛然从梦中惊醒,随着他的动作,冯权也着眼睛醒过来了,见皇甫发愣,有些担心他,“怎么了?”
“闭了眼一会儿就困了。”冯权伸手去捂他的眼睛,却被皇甫一把攥住了。
冯权突然睁眼看他,语气无奈,“怎么还不睡。”
“阿睿!”皇甫喊着,冯权的声音却陡然模糊起来,似乎离他越来越远了,皇甫慌乱中追着声音跑了过去,终究是看到了远方的背影,皇甫喊着冯权的名字,那背影转过了来,眉梢眼角尽是描绘不完的柔情,那清俊明朗的模样,正是冯权。
“你给我讲故事吧。”皇甫突然起了兴致,冯权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