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一秒钟内衡量了一下要不要继续说下去:不是。
能。哪怕不能走我也会拖着我的走。
这仓库在未开发山上。
但他这一打岔,我原本不愿告知他人的自尊心好像就散去了些许,我絮絮叨叨地说完了那啼笑皆非的倒霉二十三岁的人生,讲我遇到的所有骗子,把我的爱情和金钱都哄骗干净的前任,以及这场乌龙至极的绑架。
摸清楚构造之后,能够自由活的手显然能够更快地开锁。
我了鼻子:嗯。
我已经分辨不出时间的逝了。
他:?
他带一点歉意和求饶的语气让人没办法着心拒绝:呃,对不起?
他:等等,你是想说冷笑话吗?
10
这个嘛从我背后传来的,萧逸的声音,难得有一丝很明显的尴尬,我当时也在公交上,应该是挤掉了。
响不断。
我发现上面被装了微型定位装置,取下来正打算顺着去找人算账呢。
那就好。萧逸好像松了口气,他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个车钥匙到我手里,几乎是拎着我往仓库的后门走去,接下来你听我说,别打断我。
等
萧逸意外地听得很认真。
于是我缓缓开口:我很倒霉。
你难
我说等一下!萧逸!我开口就被我自己的声音吓到,这种情绪激动语调颤抖的声音本不像是我会发出来的。
能够当谈资的或许只有我倒霉透的人生,而这些倒霉日子说不定就会在今天画上句号。
然而,我截止目前都还是百思不得其解:所以,你的领针为什么会在我的包里。
也或许,纵使真的是他的错,从他的血滴落在这水泥地的那一刻起,我便会毫不犹豫地原谅。
他一边走一边语速极快地嘱咐:我来的时候开车来的,停在树林里避免被发现。你从仓库后门出去,朝着下山的方向走多几步山路就能找到。
其实不是你的错。我心里想,嘴上说的是:原谅你了。
真的吗?
因此我听到萧逸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紧接着说:你如果还有力气的话,可以随便说点什么。
胃的疼痛已经演变成了连续的灼烧感,我不由得蜷紧了被绳子捆得不能动弹的双,已经勒出淤痕的左手腕上,原本结实的手铐突然一松。
荒郊野外杀人地,今天不出意外他们是打算把人灭口的。
我张了张嘴,不知该从何说起,也不知能随便说一些什么。
我的回复多少能听出一点哭腔,尽我努力地掩饰过。
你有驾照吗?啊算了有没有都行。萧逸不顾我错愕的视线,继续说,那辆车安全系数高,没驾照也没事你就随便开开,下山了就行,撞哪里了估计也死不了,没有比留在这里更坏的事。
你说这种话是要让我一个人走?
他大致猜到我对于时间逝的感知已经被恐惧磨掉了大半,顿了一下后,在试探开锁的咔声中平稳地解释:时间才过去二十分钟不到,人的是撑得住的。
如果他的手能空出来,且面对着我,我发誓他说这话的时候绝对是用手摸鼻子、目光游离的,没想到下了公交发现不见了。
我总觉得我已经和萧逸在这个该死的仓库里呆了一天一夜了。
比起第一只耗费许久的手铐,第二只就快得不像话,萧逸几乎是三下五除二就用发卡将其强行解开。
我沉默了。
放在平时或许我会因为他的动作害羞一下,只不过我无暇顾及,只想在那群人回来之前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我们快走吧。
我激动得说不出话,得到了解放的左手下意识地往后抓,攥住了萧逸的衣摆:!!
等全解开了再激动。萧逸自然地握住我的手腕,把他的外套抽出来。
他麻利地拆开绳索后,把还在的我搀扶起来:还能走吗?
不想说也可以。没等我回答,他飞快地补充,不要哭,不要睡过去就行。
又过了五分钟?或者是十分钟?
而在接到萧逸异常平静回视过来的眼神后,我悲哀地察觉到我甚至不到在他面前厉声说话,态度强地要求他跟我一起走。
伴随着一声轻微开锁声的是萧逸也松了口气的声音:解开了。
我的沉默太持久,从我见到他进仓库开始一直都维持着不在意状态的萧逸,他的声音终于听起来有点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