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撒。但不同的是,阮月安在这个十几岁的年纪比她多了几分她形容不上来的深沉。或许是深沉、也或许是冷漠。对,就是冷漠。有时候阮宁也会觉得这是自己错觉,但有时候又很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她曾经很难理解阮月安到底有什么好冷漠的,她能把阮月安想要的一切都呈现给她,她能满足阮月安的所有要求,所以她不能明白阮月安到底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冷漠。
直到她与阮月安一同躺在森林中,躺在发着芽的青草地上,边就是垂啃食草地的羊,她们枕胳膊望着天上飞过的褐色大雁,嗅着青草香气、听着青草被羊的牙齿咬断的声音,她们一起聊天。当阮月安抱着她的腰把枕到她的肚子上,说她能懂一点,但是也没有那么懂的时候。阮宁笑起来。也是这时候,她才忽然发觉,是她一直搞错了重点。
她以为只要把阮月安想要的一切呈现给她就是对她好,可她从没有问过阮月安想要什么,她只是把自己觉得阮月安想要的当作阮月安想要的给她罢了。
阮月安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自己想要什么。
她跟邵建安离婚时,他们谁都没有问过阮月安想要跟谁一起生活,他们只是争夺抚养权。离婚后阮月安跟着邵建安一起生活,邵建安再婚,她一直没有。她也会像曾经一样空闲时,在阮月安放假的时候带她去游乐园玩。只是不知从哪一刻起,她真的想不起来了,真的想不起从哪一刻起,阮月安不再像以前那样,对她提出任何像以前那样的请求,请求她陪着去买衣服、陪她去旅游甚至不再跟她要任何东西。
或许这就是她内心中一直隐隐发觉的阮月安蕴的冷漠之。
当她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内心即刻产生了巨大的愧疚。
阮月安大学毕业后,她从国内飞过来参加她的毕业典礼。典礼后她们去餐厅吃完饭庆祝,在那个令人难忘的晚上,阮月安穿着漂亮到过分的裙子,在钢琴声中握着香槟杯与她捧杯,然后起站在她面前,伸出手,邀请她,能否跟她一支舞。
那种心情,或许人生中只能这么一次的、不同于任何中心动与欣喜,而是比那更要美好的心情,阮宁或许这辈子都忘不掉了。
阮月安从没觉得阮宁有哪里的不够好,她知自己倍受爱,知自己被阮宁疼爱。她也知如果没有阮宁的爱,她很难成长成为现在的样子。她不提任何要求,是因为阮宁在她提出要求之前就已经满足了她,是因为她本也不想要其他。她说过的,阮宁是她这辈子第一个觉得很酷很酷、很有个也很值得尊重的一个人。在她很小的时候,她也曾梦想过快快长大,然后变得像阮宁一样。或者可以更直白地说明白一点,阮宁,你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
这样直白且肉麻的话,在当时的阮宁看来,可以抵过世间任何的一段值得永久传的神话。
在现在看来也是,从未变过。
想什么呢?阮月安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我爸就约我吃个饭,吃醋了?
阮宁笑骂她一句,邵建安还不值得我吃醋。我在想他那时候把你送到英国,对我来说或许还是件好事。
阮月安撇撇嘴,我是您亲生的吗?在异国他乡,我都快想死你了。
少来。我几次去看你,你哪次不是跟我聊两句就跑出去玩了?
阮月安着她的手,嘿嘿笑,我那时不是还小么,贪玩。
现在就不贪玩了吗?阮宁看着她笑,人家一个电话一条短信就能把你从我边叫走。
阮月安装听不懂,我爸约我吃饭我也不能不去啊
你少来,你知我在说什么。
不知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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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吃完饭,阮宁下午有几个朋友约了麻将,阮月安不想去,就回家了。
在家里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边化妆边看剧,收拾好之后就差不多到约定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