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认识阮月安，从阮月安跟裴邵在一起之后，他看过太多太多次这样的场景。多到他以为他早就习惯了这类场景，就像他早就习惯其实阮月安并不喜欢他一样，再也不会为之动容。

        我来吧。

        他冷眼看着阮月安，任由这烦躁在心中肆，冷声命令，开门。

        你能帮我一起把陈长卫送回去吗？

        她去冰箱里拿了瓶水，拧开喝了几口，走到玄关去关门。快走到玄关的时候，她在地板上看了几枚花。她绕过花，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堆立在外面的花，心情颇好地蹲下拿了几支，几只放在门内，几只在手里，然后起关了门。

        蒋绎直起腰，垂着眼看她扶着裴邵在床上躺下，半跪在地上给他脱鞋。他没说话，转出了卧室。

        她把项链盒子搁在床，下了床，想去冰箱里拿瓶水。

        客厅的灯没开，门口的门也没关。她皱了下眉，怪蒋绎走了也不知关门。

        阮月安退了一步，有被吓到。她看着蒋绎，问他，怎么

        开到陈长卫的家，车子停稳，阮月安下车前叫了他一声。

        他低着，红色的玫瑰，在发黄的声控灯下散发着一淡淡的香味。

        风灌进车里，扬起他的发。他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霓虹招牌飞速划过，像是一颜色各异的光剑。眼睛聚焦，他在玻璃上看到了阮月安的倒影。

        蒋绎扶着裴邵，鞋踩过落下的花走进客厅。

        阮月安站在原地没动，她着钥匙，看着眼前的场景，有点意外。她看向趴在蒋绎肩上的裴邵，后者闭着眼，眉紧紧地皱着，不知在什么梦。

        她低着细嗅玫瑰的香气，却在淡淡的香气中闻到一烟味。

        门被打开，阮月安丢下钥匙，脱了高跟鞋跑进卧室去开灯铺床。

        刺眼这个词别人都是在什么时候会到的呢？蒋绎不知。

        抱歉，不小心碰到了。蒋绎扶着裴邵后退开，给她让开开门的路。

        阮月安被他吓了一，抬眼看向他。在他冷冷的眼神中，她下意识地就想上一句，但看到他肩上的裴邵后，闭上了嘴，着钥匙去开门。

        蒋绎没说话，伸手把裴邵扶了过来，没再等站在原地气的阮月安，先扶着裴邵走了。

        裴邵睡得很熟，被她了几下都没什么反应。阮月安笑着摇，脱掉外套，拿出口袋里的项链盒子，打开看了看，又抬起手看了看指间的戒指，颇为满意地点了点。

        蒋绎没走，他坐在沙发上烟。

        阮月安给裴邵脱了鞋，又爬上床扶着他给他脱了衣服。裴邵中途醒过一次，合着她把衬衫脱了，之后趟下去就又睡着了。阮月安跪坐在床上，有点哭笑不得，伸手了裴邵的脸，你不是还想我项链给你看么。

        他的心中猛然升起一烦躁。

        陈长卫的母亲还没睡，阮月安跟蒋绎帮着把他送进卧室后，跟他母亲在客厅里聊了几句。

        蒋绎看着她轻轻踢开石子，低声抱怨了一句，然后坐上了副驾。

        可在这一刻，在他看到被玫瑰包围的阮月安直直地看向裴邵的一刻。

        蒋绎看着堆立在门口的、大量的玫瑰。说是大量一点都不为过，玫瑰立满了门口，只留出一个进出的窄小路。或许是摆放的人没有想到会有两个人并排走过来的情景，蒋绎扶着裴邵过来的路上，不小心碰到了几支玫瑰，脆弱的花被碰落到地上。

        蒋绎侧目看了她一眼，挪开看向车窗外。

        时间太晚，外出租车还在等着，阮月安和蒋绎很快就出来了。

        阮月安打开了卧室的门，小跑着过来帮他扶着裴邵进卧室。

        等到阮月安追上来，他已经站在门口了。

        车子再开到她家，蒋绎扶着裴邵下车，阮月安付了钱，跟在他边扶着裴邵。

        -

        这烦躁感来得无无尾，却在他心中越烧越烈。

        蒋绎看着她，她一直没有动作，只是看着裴邵。

        裴邵醉得不轻，阮月安叫了他两声，他就迷迷糊糊地凑了过去，揽着她的肩膀把整个的重量都压在她上。阮月安被他这忽然一压，压得差点没站住，晃了几步才站稳，扶着裴邵叫蒋绎。

        路灯昏暗，阮月安走在他前面，脚下没注意，踩到一颗石子，差点崴了脚。

        快帮帮我，我要摔倒了

        车子开了一路，一路没有人说话。

        阮月安抬起，在昏暗的客厅中，看到一点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