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集看着那人,不作言语,皱着眉,魏廷见天子询问的目光,看看一边自家爹默不作声,低说:“我与虞副统领当日探察时发现尚书家中的痕迹与新的案发不相符,便派人偷偷去查,那知出了前日的事耽误,如今成功将人捉拿,追回尚书失落之物。”
李荣眼睛一眯,想起了十多年前的事,看向一旁跪着的人,接过信纸,末尾留名却是衷正,开口说:“这不是当年被抄家的房监察的字?这有何冤屈,不恰好证明房监察勾结院生,徇私舞弊?”
“钱尚书当真不认得,又何须留那二十两银子?草民也是清白人家,当日所取乃是钱尚书欠的,不叫偷!”那地上的老人突然开口,抬起来看向他,钱尚书被他一喊,闭口不答,天子问:“这是何意?”
“此人乃是给钱尚书府上送菜的小贩,当日乘人不备,入房中盗走银钱,被查到时虽承认是他所拿,但不认偷盗之罪。”魏廷继续说。
他入了太学,不负所望考中榜眼,此时人生已过两轮,后来,他入翰林院,又调进,一直到此到尚书之位,总共花了十七年。
“原不是一人所盗,怪不得拿出的银子钱尚书不认。”丞相冷哼一声说。
钱自清听那名字那事由,眼睛一闭,哀叹一声跪下说:“大将军莫说,此事是臣的错!臣合该有此一遭,趁着今日诸君在堂,臣全告知,望陛下降罪。”
天子看过信,信中所写的确实是一名长辈对其的盼望,看罢后交由低下众臣,御史大夫接过信件,看了半响,疑惑的说:“这是衷正的字迹?”
“对啊!”兵尚书也见插针,终于开口说:“这都半截子入土了,让戍卫营追了半月?”
这就是你口中的贼人?”
“魏相,孙戍卫长也是奉命将人捉拿,被贼人诓骗多算心大意。”李荣说,孙集在一旁附和,丞相冷笑一声不再说话。
一晃几年过去,他又考得州中一等,借此机会来到京中太学,当年的知县也调进京中,得光禄大夫,虽已位高,却对他亲厚,喜的是他乡遇故知,又赠予他二十两银子,留一书信祝贺。
天子看向钱自清问:“尚书可识得这人?”
“卑职也是被飞贼所骗,望各位大人见谅!”孙集叹一声看向李荣,然后趴下喊冤。
“十二年前,京中有一起
四十一年前,一个婴儿从吴州村中诞生,当时榆钱正旺,就取名钱来,他生下后,不和邻友戏水摸鱼,偏偏好往临边住的是账房先生家跑,账房先生见他聪慧,便教他识字认书,写得几篇文章,得了一个考录的席位,他家中亲友大喜过望,拼拼凑凑将大半的积蓄拿出,送他去乡中考试,他不负众望,在乡中考得名次,本以为从此可借着机一路向上,考取功名登堂入室,那知被乡学的二十两银子难住。当时的知县读到他的文章,念他聪慧,托人赠二十两银子给他,并寄信赠言祝他早日实现报复,须知二十两够一家人过上一年,他大喜却得知知县调任,便朝知县所任方向三拜。
“这封信乃是我家主人送与钱尚书,信中写的乃是殷殷期待之言,附赠二十两银子!”那人说,扭看向钱尚书,大声骂:“当日我家主人对你如此殷切,助你考取功名可你却恩将仇报,反咬一口!心中曾有半点悔恨?”
钱自清面色一白,双颤抖,他捂着盒子,怀中的盒子是的,压在他的心上,如鲠难咽,盯着信被送到天子面前打开。
“陛下,今日不为别的,为的是草民主人十二年前的一桩冤案!”那人跪下说,说完掏出一封信来,双手呈上:“望陛下明鉴!”
钱尚书收回目光,低说:“是送菜的小贩,臣自然不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