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看着他睁大的双眼，缓缓站起来解释：“朕看那日博虎后，她对你甚感兴趣，如今世子失踪，若真多日未寻得，保不齐让你，来作我两国结姻之媒。”

        “你会和如烟一起，南下入宛吗？”

        “朕的运气好，被人救起来了，你猜救朕起来的是谁？”

        “我也没招惹他。”虞虎子后坐卸下力来，天子点，将视线移到他后的门框上继续说：“姑且算没招惹。”

        虞虎睁大的眼睛转变成皱眉，像是听到奇怪的话又无法反驳，张着嘴半响说不出话来。

        “从今日起，朕许你自由出。”天子说罢对福公公说：“阿福，你去侯着，朕想单独和他说几句话。”

        “朕摘了一朵又一朵，越向前走，却越觉得眼前的花越好，采了太多，那舟撑不下，朕与花都翻到水里。”

        “我怎么会知是谁！”被凑过来的天子打断思绪，虞虎下意识的回，天子的睫在迎面滤过的暗光中闪烁一下，他双手撑着下巴垂眸继续说：“对啊，那时你才刚出生，怎么会知这些事。”

        虞虎看着面前突然笑起来的人想起安乐口中的闹鬼传言，不动声色的向后挪了一下，天子继续说：“这事若是有人问起，应了他们会觉得你叛国弃家，不应又会觉得你不愿为国舍，横竖不讨好，不如推到朕上轻巧，如此也算你长些记。”

        “所有人都不知，池子的西面有一梭小舟，藏在芦苇丛里，朕驾着那小舟往最深去。”

        听了这话，虞虎嘴角抽搐，天子转过话继续：“可真若有水鬼妖魔，朕怎么会活着被人救起，所以你大可放宽心，要是真放心不下，可去池子南，大柳树下向东二十一步的湖仙祭拜，她定会像护佑朕一样护你周全的。”

        虞虎因不知如何作答，将视线移到他后的墙上。

        “可人皆不许，他们说此阴祟，不让朕来，朕不愿，就在那天给大娘娘请安后，偷偷跑了出来。”

        福公公犹豫的点点，路过二人时看虞虎要起，面色不悦的将人按了回去，在虞虎有些诧异的目光中带着安乐出去。

        虽然知他并非有意说出，可还是笑了起来，天子摇开他的手说：“看来你也变聪明了。”

        “可惜，那人后来回乡访亲时害病去了，不然还可以让你们见上一面。”

        “救我的是中的洒扫隶，因此爹爹赦去他的籍让他跟在朕边，阿福也是那个时候一起派来的。”

        “阿福在内廷久，常有人忘记他也曾在戍卫营当过差，也是个提剑弯弓的人。”天子说罢提醒：“你也莫要去招惹他，他虽面上大度，私下却最小心眼，喜欢暗地里给人使袢子。”

        听了这话，本当他发牢的虞虎忽然神绷紧，他确定当日交谈时，绝无他人在场，更不可能有人会知入宛的话，这人……

        天子却不想让他回避，蹲下与他面对面，被问烦后，虞虎索伸手住面前人的后颈抬眸：“你会放我走吗？”

        天子看着他的反应，再次问：“你会和她一起入宛吗？”

        “……”

        “朕五岁时，曾失足落水，就是外的那个池子，朕还记得那天池子里的荷花开的很盛，御园中所有的荷花都不如这里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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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一片灰尘。

        “虞虎……”

        “这样，朕就可以安心走了。”

        虞虎按在刚刚被按过的地方出神，那力出奇的大，一点都不像一个阉人该有的，天子撑着下巴，开口：“阿福已经很久没这样对人动了。”

        “……”见他什么？

        他站起向屋外走去，走了几步又回说：“他们传此有阴祟，源于早年芙蕖曾有位可怜后妃溺死湖中，后来朕溺于水中，又变成水中有水鬼索命，不知怎么最后变成妖魔白日水中勾魂，晚上爬回里……”

        虞虎在他的话里仿佛看到一个小少年坐在舟上去采荷花，眼见荷花来越多遮住小舟，却还想要去摘一旁开的更大的那一朵。

        “当时朕以为，只要能为爹爹摘一瓶荷花，他便不再生气，不再继续和母妃吵架。”

        虞虎轻哼一声收回了手，在屋内昏暗的氛围里，天子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带着回响继续传来，那声音一点点汇聚成一段故事。

        “那时候，朕还不会游泳，在池子里扑腾到最后一刻才意识到，原来那叫溺水，要是死了这辈子就没了……”

        “要是朕也能像那些花一样飘在水上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