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带着三个黑衣家卫缓缓走进地牢,甬上响起沉闷的脚步回音。
赶在盛亲王到来之前,她拽起女人的衣领,压低声量问:“沈副将上有几伤疤?答对,我放你活路!”
女人吃笑,“沈斯昂啊、上玉白、无一伤疤。”
――定定看这还在吃吃笑的女人,确实有多年女牛样儿,她故意用【沈副将】撩乱对方,但……,她更累了,心堵的厉害;
与其说她找来各人审问,不如说她使劲证明这是个阴谋,沈淳清白,但她似乎败了……
“拉下去;”她起,朝府卫比划了个切脖的手势;――这女人必须死。
――在树下看到陈王时,女人便自知活不了,纵然她们只有三分相似,原以为这趟活儿只是演出戏,没想……
拖住她的袍摆:“你也活不了多久、活着也不畅快、寒……”女人意有所指,话没说完被拉了出去。
甚意思?寒甚?
她与披着昏黄油灯光而至的盛亲王,一走向地牢深,三个家卫低跟着。
沈淳双手被高高斜吊起,修颀的子在刑架下毫无支撑点晃,手腕被撩铐勒出几红痕,凝固的血迹在手臂上长长蜿蜒,脚踝同样挂着重重的脚铐,几个府卫对他的手作了充份预估。
小黑屋院里锃亮干净,地牢因缺打理,刑架铁链等皆蒙了层暗褐的铁锈,将他一白衣染成杂色斑驳,吊上刑时,衣衫扯得凌乱不堪,出大片壮的肌;
本来玉白的口可能因挣扎时被刀片或撩铐划开一不浅的口子,血已凝固,红黄相间的血肉脂痂纠扎。
他被悬吊得有些失水、失神,干枯,听见脚步声抬起眼看她,她也看他,各蕴幽怨,和几天前在丰和殿越过众人视线深情交会,已然不同。
――他以为她会第一时间来看他、问他,结果从近午等到晚上。
――上回他频频收到石富鸽子飞书、被她鞭训了后(见38章),她便明确告知他,鸽子应上交。不何原由,再与敌国飞书往来都是死罪。她给他足够的自如,留着一功夫、随意出府、无人盯觑他,不是便于他出府通敌,带敌国太子回府避难!
素来眸色清朗的沈淳,竟还带怨意看她?她应该早早把他一闲傲气卸了、应该像对林伟一般先喂下药、或者让他像林中那般直接怀上个娃、就安生了!真以为陈子佩是谦谦女子?慈悲心?
手起鞭落,啪啪啪啪,四声沉沉闷响,他左右肋下各被抽走两巴掌宽的布料,已非上回训玩式的鞭打,鞭痕见血、绽肉开。
盛亲王颊肌轻搐,既得意、又怵惧。
“呃!”他痛,若非习武,挨这几下非晕过去不可。他垂眸、想起五、六年前,沙场上她鞭恣狂,两人对阵,他敛刺偏了、她角斜勾,骄厉的瞥向他间,他脸刷地红了,她鞭力卸了不少……
这四鞭,终于落足力,心比鞭伤更疼,似把那四年的相思情痛盖了过去。
若真爱,你怎舍得下这般重手?他再看她一眼后,长久垂首。
若真爱,你怎舍得在京城给我下这么大的脸!就在我于几天前受封大典上不顾众人、后各式非议予你独一份的尊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