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于是，便有了两人浅浅相视各怀心事的一幕。

        “免礼免礼，陈漪，快向你父亲行认亲大礼。”

        自从杜昂说起女儿寄住杜府，陈清的心便烦杂不堪，仿似有何不祥事即现眼前，若非实在不便，他差点想摆上一卦、卜个吉凶了。

        果然，这男子看她的眼神透着极惊讶和欣赏，她低垂眸，再微微羞抬眼，男子神情便又多了两分爱慕。

        陈清放下茶盏，抬眼看去。

        他脚步微移，长袍盖住丝绢，又迅速低捡入袖兜。

        于他，是空了十几年、从不曾有过的心动和动。她的勾弯，无一虚发。

        杜府里竟有这般艳美绝色？杏眼波、肤若凝脂，情眉俏，扶风柳腰，端的极品姝丽。陈清从没有过的失态，直直盯了这未出阁的少女有几息之久，心和某极度澎湃。

        杜伯伯应该快过来了吧？哪有让客人在后花园虚等多时的，她再三思忖，佯装转，袖中却轻轻抛出一条丝绢，巧不巧的随一阵香风至陈清脚下。

        “杜伯伯！”一个滴中微糯的声音响起。

        嗯？捡起信物？便也是属意她了？她也角微勾，心花怒放，急忙闪入花径遁去。

        见陈清一脸疑惑，杜昂边引陈清走进湖心亭入座，边得意的解释：

        竟有如此渊源？难怪他打听不到陈福消息，他敛容抱拳向杜昂致谢。――大人家、官宦子弟少爷初遗后，娘亲便会安排婆姨教授那长得还算可以又灵俐的丫环“懂人事”，再由丫环力行教少爷“经人事”，这几乎是各府不成文的规定，免得少爷初遗后大惊小怪，又憋得慌。这女儿便是与他共度初夜的丫环春香偷跑后所生。让他如何托付给友人？

        两人皆有一瞬失神……

        说起来话长，其实也不过是两息时间，两人便交换了几个你来我往的刺探眼波，经历颇为复杂的心路历程。

        “杜大人，好说。”陈清敛容回礼，看向杜昂后的杜延，点致意，他此番前来临江府，一是为了请杜延出山，助他治国兴，二是为了寻老仆陈福，他有一女，托养在陈福，想起这女儿的来历，他颇大。

        垂首，陈清角微勾，刚低捡起，杜昂人未到，爽朗豪迈的笑声先至，“陈清陈大人，失礼失礼，久等久等。”

        “尚未下旨，杜大人慎言。”陈清急急摆手。

        陈漪抬起杏眼。

        “迟早的事。”杜昂不以为意。

        “当年，我巧遇你府上的陈福带着个小女娃儿求医问药，便接来我府中，你也真是，不托给我、托付给年迈的家仆，陈福没两年便归了西，若没遇着我，那女娃儿怕不知落到何。”

        于她，确实有些用力过猛，眉目情态皆带勾弯，她已十六，想抓住机会，让这个男子属意自己，哪个闺中女子不曾嫁潘安宋玉貌郎君的春梦？

        “客气客气，左相大人！”杜昂堆起笑，有养女这一茬大恩，陈杜两家的交情算是深结了。

        杜昂却不等他们两人行过礼、寒暄一番，便推着杜延：“去把陈漪请出来，父亲大人从京城远到接她，岂有怠慢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