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让声音平稳，却依旧克制不住那微微发颤的尾音：“你来此，可有办法带我出去？”

        然而这些话尚未出口，玄初却似看透了她的心思，轻轻摇了摇，语气里带了几分沉郁：“我如今负血海深仇，在京中要靠易容四躲藏。大仇得报前，若将你带走，一旦事败，倒要连累了你。所以……暂时未动。”

        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失踪多日，纵然寻回，清白也难自证，更何况，她如今又有何清白可言？

        沈明蕴怔住，抬迎上他的目光。

        玄初边笑意渐褪，缓缓说：“那日之后，我曾去侯府多次，暗中瞧见你过得不好。原想着……要带你走。”

        却又想问，他与她不过萍水相逢，仅一面之缘，为何关注至此？

        他对她倒是尽心，却也不知为何，难还真对她这副残花败柳的躯壳上了瘾不成？

        话未了，想起眼前之人正是林钧缉拿的要犯，便讪讪停下话音。

        玄初一时未答，只是挑眉看她，嘴角似笑非笑，目光月色下透着玩味幽深。

        玄初这才撤了神情，眉眼不似方才那般轻佻：“姑娘也不问我是如何找到你的?”

        玄初挑眉，似是嫌她问得无趣：“我到侯府观察几日，见那对父子，一个只会整日摔杯撒酒疯，另一个又日日不着家，索跟踪了那个小的。果然，找到这小院。”

        他顿了顿，望进窗中的目光复杂难明：“却不料，万寿节一过，你便丢了。”

楚他与自己只是水情缘，可哪怕一浮木，也足以让她死命攥住。

        这般想着，心绪沉入深渊，连声音也染了几分黯然：“那你究竟是如何寻到我的？”

        沈明蕴的呼微滞，猛然掀起眼帘。

        又怕遭他拒绝，沈明蕴手指无意绞着衣角，又忍不住压低声音急切补了一句：“若是不能，求你替我带封信给林千也好……”

        沈明蕴垂下眼帘，她心里明白，自己在京中贵女中的名声，怕是已然坏透。

        女子垂着的睫微微抖了抖。

        就算玄初愿替她送信，林钧救出她后，她又能去往何？

        被他盯得心发紧，沈明蕴不自觉垂下去，牙齿细细咬进间。

        正自讥自讽地想着，却听见玄初忽然轻笑了一声，嗓音暗哑中透着些许旖旎：“姑娘，真不愿让我替你杀了那对父子么？反正小可即将去宰了那仇人，届时杀一个是杀，杀三个也是杀，不过多添两颗人的事。姑娘觉得如何？”

        沈明蕴心猛地一颤，间微启，她倒想问他，为何不带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