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画中的女人，一颦一笑，皆是她的模样。

        “我一点都不想了解他，可是不去了解他，就如独行峭，一经失手便要坠得粉碎骨……”

        她喜欢溪中薄藓被水波摇动时的浅绿，像冬去迎春厚薄激发的盎然，像树林里偶有的鸟鸣与翠芽生长的预兆。

        直到上书房的殿门被人轻轻打开，她折入屏风后，看见半倚在桌前双眸朦胧的林无央。

        “陛下喝了很多酒吗？”

        她直接抱起酒壶往嘴中灌。

        决心出谷后这些年她本是能够将他几近忘却的，可是这里每一寸花草，都像有他的影子。

        十四岁的林渊眼中是清澈见底的少年心思，手心犹如日光发，柳如遇不明白，为何从未见过的人，却像干等她数载那般。

        她想到些什么，简单整理了衣裙，从文欢手中接过温热的醒酒汤：“先带我去为陛下送汤吧。”

        若是柳如遇出忍俊不禁的神色，他好像会更加雀跃，拉上她的手还要带着瞧许多东西。

        很美，比任何一个她所见过的谷外除夕烟火都要美。

        也许是喝太多的酒实在昏了，她突然想到若是自己能变成一束烟花绽放在夜空中，该是什么颜色？

        有他抓阄时圆的模样，连角都还未脱落。有他还未束发前偷穿襦裙的模样，笑颜如花。

        廊深夜重，随女引路默然前行着，柳如遇回忆起她似乎来过这里。

        女文欢为她端来醒酒汤。

        “地点和名分都对了，林渊，这杯算我替你喝的。”

        可柳如遇已经无暇顾及桌后之人的冷语相向，她的目光早就落在房中挂了满墙的女人丹青上。

        房内酒气重，书简散落一地，他似乎料到柳如遇的到来，歪瞥她，冷哼笑：“瞧瞧这是谁来了？”

        “林无央说他可以学，可我只觉好笑，他那样的人……欺骗血亲，玩弄党羽……”

        “是的，娘娘。这些醒酒汤正是膳房为陛下一同烹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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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无央给她的殿安排的人手并不多，她也不习惯被人服侍。

        连杯的一，被她逐渐控制不了的手臂推落在地，拉扯着另一双双摔碎。

        林渊是在这儿长大的，谷外的人都爱用丹青将每段岁月留下，他总是兴致拿给自己许多画作瞧。

        “他到底有什么是真的？”

        不知是何时昏过去的，但醒来时晕脑胀，腹中一阵翻涌，柳如遇从桌边起，望窗外听得震耳发聩的烟火崩裂声。

这连盏是两枚杯底烧瓷后又铸了红线，在长泽的婚礼习俗中寓意房前夫妻饮下连杯酒，从此合二为一，互为同心同。

        才忽如大梦初醒，重回炼狱。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是。”

        金芒刺目，她摇晃着推开门，烁动光影在柳如遇迷离瞳仁中跃动连。

        她笑笑，干脆两杯都斟满，轮由自己一口气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