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这是江问轩唯一的一次，在她面前表现出如此脆弱的一面。

        楚云汐：“……”

        “你说，我是不是比你惨？”

        “喜怒嗔痴怨憎会，人之常情。”

        少女有些恍惚了。

        她只能像现在这样，无能为力的站着。

        这个师兄，在现实中的她面前，永远都是保护者的姿态。

        话音落下，楚云汐忽然听到“啪嗒――”

        她就勉为其难的，稍微付出那么点儿耐心好了。

        “如今也能恨不得你去死。”

        女孩莫名觉得百无聊赖的心情好了一点儿。

        少年是真的好颜色，一张脸胜过桃李鲜妍。连花瓣都黯然失了色。

        “越是亲近的人，越不能差的太多。”

        他说：“但是他曾真心实意待我。”

        他说：“我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能以为你好的名义做出让你难以接受的事。”

        并不是她，而是梦境之中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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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得无比郁闷的，看向梦境里的那个自己。

        女孩飘渺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外头那些你怎么转也转不出去的破烂阵法，是藏剑山庄里的好几位长老齐心协力设下来的。”

        他非常难过。

        她也很想知道，这女孩能不能再说出些什么她所不知道的东西来。

        她触碰不到江问轩。

        因为她其实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屋中落针可闻。

        “为什么曾经可以为了你去死的人……”

        江问轩低下了头。

        女孩不急不缓的声音，格外讽刺。

        但是……

        楚云汐则悄悄的竖起了耳朵。

        “不在意你的，会伤害你的。”

        微不可闻的一声。

        如果不是少年脸颊旁边，微微反光的弧度，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他的伤痛，从来不会对她展露。

        “用得着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吗？”

        倘若不是看到之前的几个梦境，她甚至都不能像面前的女孩一样懂得他。

        他望着自己被血水浸湿的衣衫，忽然间莫名觉着，最重的伤并不在身上。

        小楚云汐又拉长声音“哦”了一声：“那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欲盖弥彰啊。”

        女孩洁白纤细的手指在床上轻叩了一下，懒懒道：“是我的亲生父亲，亲手把我关进来的。”

        虽然说有些无趣，但难得能有如此看顺眼的人。

        江问轩：“……”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都是她？

        小楚云汐坐在旁边把玩着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的一片花瓣，在江问轩头上比比划划。

问轩抬起眸子看了她一眼，眸子中不由得流露出一丝意外之色。

        “都不值得期待。”

        这回倒是没有出乎她的预料之外。

        “否则，爱会生妒，自古皆然。”

        楚云汐心里一突，下意识的想要上前安慰，结果等手落在对方身上，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

        弱到……一事无成，不靠别人的保护的就什么都做不到？

        “因为……不管一个人有多关心你，多在意你，他都首先是他自己。”

        下一刻，江问轩问出了楚云汐心中的疑惑：“为什么忽然跟我说这些？”

        江问轩梦里的这么强，强到完全不像是一个六七岁的孩子。

        可是她本身却这么弱？

        而是在心里。

        女孩指尖一弹，手上那片花瓣飘飘荡荡落下来，在即将落地的刹那，她听见了少年清冽的声线。

        “如果没有被特别重视的人背叛……”

        江问轩蓦地抬起了眸。

        是心头一直在滴血，抽光了他浑身的力气。

        “你胡说！”江问轩脸色微微变了，“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