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
“谁说不是呢,病房里,当时我小舅就鲜明反对。陪护以来,关于姥娘的治疗,主要由两个舅舅、我和表哥商量决定――四家各出一人。我问他,如果延误了最佳治疗时间,你能保证不后悔吗?他双臂环在胸前,眼睛看向地面。”
李睿掏出一根烟,递给他,说道:“走廊里不让抽,去楼梯间吧。”
小伙子点了点头,两人一同到了转角的楼梯间。
“啪”的一声,两人点燃了烟。
李睿吐出烟圈,淡淡道:“你也不用担心,这个病,有治。”
“有治是有治,但是特效药太贵了,我们负担不起。”小伙子垂头丧气道:“住院,可能要好几万,但那个药,一颗就要几万,一个疗程,起码十万块,这谁能负担得起?”
“如果我说,不用特效药,也可以治疗呢?”
小伙子眼中冒出精光,问道:“真的,有什么办法?”
“我先卖个关子,等会儿再告诉你,你先说说,后来怎么样了?”
小伙子咽了咽口水,说道:“姥娘住院那晚之后,我妈再也不敢去医院。后来我提了一句是否考虑送姥娘去icu,她反应很激烈,说什么绝不让姥娘一个人去那个冰冷的世界。我猜,她可能已经预料到姥娘身体撑不住了。入院第二天,因为去给朋友父亲的葬礼帮忙,一天没露面的小舅晚上一身酒气地来到病房。看着姥娘戴呼吸机痛苦的样子,他几次要把面罩取下,表哥和二舅赶忙制止,医生说,这是在救她命,不能摘。”
“在这种情况下,为人子的,都希望老人能够少一些痛苦。”
“这些我能理解。”小伙子抽着烟,说道:“那次争论险些演变为争吵,小舅从凳子上腾地站起来,说,你们管吧,我不管了。表哥沉默了一会儿,从衣兜里掏出烟,起身出了病房。就跟这里一样,在写着禁止抽烟的楼梯间,很多男性家属聚集在这里抽烟。凌晨了,这个角落空空荡荡,我表哥靠在那儿擦眼泪。”
“他说,他只想救奶奶。我大舅,他爸,在他5岁的时候离世,这些年姥娘攒着退休金,一路供他读书、成家。有年,姥娘领着他回老家,从绿皮车的高台摔下,断了几根前胸的肋骨。表哥说,下病危时,看到小舅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无非是想把人拉回家。这些天在医院,我反感听到这些表达,拉走了――意味着人不行了;回家吧――表示家属放弃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