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反尔
君王于长句游察七日,今日已是第五夜。
除了昨晚因为祭礼而开了大席大宴,余下的日子均照侯府的规制小饮小酌,这是王的命令与律己。
只是今日这酒还未喝开,主位之上的偃澹便屏眉沉声,问句胥dao:
“这塍南山上何时有倭匪之liu为祸一方?”
塍南山本来就玄乎得很。
可再是什么都有,那也算是长句的半个朝神之山,况山鬼神庙里还有筮人巫人长驻长守。
如有山匪liu寇,怎么着也是大事了。
句胥shen为长句之主,万不可能等到其为祸一方了还在任之由之。
午后偃澹在南虞客馆大发脾气的消息早就递到了句胥这里。
似是无需去探问细查那姑娘到底同偃澹说过什么。
现在就能一概知悉。
但君王没有抓人降罪,那么这脾气肯定发不到那得罪了他的姑娘tou上了。
句胥实话实说:
“微臣并未听闻此事。”
偃澹继续追问:
“客馆内的朝食晚飧又是何人所司?”
然而这问题也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就算西献侯在他的地盘上再怎么事无巨细,那他也不会屈尊纡贵地去问一间小小客馆里每天煮饭的厨子是谁。
只能就知dao的来答:
“回王上。”
“客馆内的庖厨皆由医官招揽,病常不通食,微臣确实不知何人所司。”
偃澹抿了一口酒。
辣hou烧口,而后回甘。
这长句年谷丰熟,酒也自是酿得好,偃都王gong里的宴席都少不了由长句供来的酒水。
但偃澹这会儿已经有些心不在焉。
酒没尝出味儿。
脑子里闪过那午后的窗绢之下,宣白的颈。
那黑夜长灯里,赤ma高背之上,黯白的脚。
那窗边槛角chu1,光影瞬时之间,粉白的手。
三番几次,然后她说——
以shen相许。
偃澹忽地品出了一些chu1心积虑的算计味dao。
让他很是烦躁。
抬眼再看向句胥时,哪哪都不顺眼。
偃澹已经把面前爵中的酒给喝完了,他shen旁的侍人又连忙满满斟上。
浑不知今晚多喝了几多,只dao:
“并未听闻是你没去问,不知何人所司是你没去察。”
“liu寇恶徒尚在,养病治伤的客馆里连个女人的饭都guan不饱。”
“要余一人知问知察,你们这些末臣zuo甚?!”
以句胥为首,在场的所有人即刻跪伏,朝偃澹叩dao:
“吾王息怒。”
偃澹起shen,下面的作陪的群臣更是连tou不敢抬。
朝堂之上指点江山的王应有气势如此。
叫这万人尽服他。
“息怒?”
“好个息怒,好个知而不动。”
“余一人于一chu1所见如此,长句虽富足无恙,但那狭地乡野又是哪番境况——”
宴席至此,算是不欢而散。
偃澹的居所在句胥为他新修的驿馆里,拉车回去的内臣连ma都不敢抽重了,生怕ma在这夜里嘶叫而惊了这ma车里谁都不会正眼看的王。
高月悬空,满轮无缺。
ma蹄车辙即过。
却不想哪chu1人家的房ding有狸狌出没,东西tiao梁。
tiao得那搭叠的瓦片“噼哒”直响。
恍似什么脆响的铃铛声。
走远了还能听见。
这时听得车内的人不耐烦地叫停了ma车。
驿馆不回了,却转而吩咐dao:
“去南虞客馆。”
……
妺伍正抱着双膝坐在床沿边。
嘴里还在咬着她中午自己撕下来准备当小手帕丢出去的小布片。
那世子的一声“放肆”把她吓得够呛。
一出口就好像要被判了什么死刑一样,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