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皇后恍若未闻，浑浑噩噩地跪着，浑然不知时间逝。

到了三更天时，灵堂里就只剩一众嫔妃了。皇后还没休息，嫔妃们自然也得陪着一同跪着。

人少了，程锦容终于能看见裴皇后的影了。

她的心里被宣和帝离世的痛苦填满，又加上了这份自责和愧疚，几乎要将她压垮击溃。

☆、第七百零七章跪灵（二）

跪在一旁的瑜美人，飞速地上前扶住裴皇后：“娘娘跪了这么久，也该歇下了。”

天彻底黑了之后，灵堂里的哭声渐渐小了。人们悄然引着诰命夫人们到空屋里睡上两个时辰。到了五更天来继续跪。

瑜美人也了眼泪，低声劝裴皇后：“娘娘凤虚弱，要想撑过四十九日守灵，总得进食。”

“珞瑜，你也去歇着吧！”裴皇后低低地说：“有锦容陪着本就行了。”

贺祈是太子心腹，程锦容和太子亲如姐弟。裴皇后对程锦容的青睐喜爱，更是人尽皆知。众人想示好还来不及，谁去多这个嘴。

程锦容食不知味地吃了馒。

魏贤妃等人也走了之后，灵堂里只剩下裴皇后和瑜美人，还有角落的程锦容。

太医们也得跪灵。

顾淑妃眼睛也哭了，她起去了裴皇后侧，低声劝：“皇上驾崩，娘娘心中悲痛伤心。可再难过，也得吃些东西。不然，这接下来的四十九天要如何熬过去？”

……

瑜美人略一犹豫，看了程锦容一眼。程锦容默默起上前，

众诰命夫人便是偶尔有人留意到了，也不会多。

不然，真的一直跪下去，谁也吃不消。不出几日，膝盖就被跪废了。

他们官职不高，和文武百官都跪在保和殿外。程锦容是唯一的例外。她放心不下裴皇后，便在椒房殿里跪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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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婕妤依旧是一脸麻木，被女搀扶着走了。

裴皇后心里一阵苦涩，转避开魏贤妃的目光。

裴皇后终于动了一动。

嫔妃们早就疲累不堪，低低地应了。

命，也只剩下四十九天了。

那个纤弱的背影，溢满了悲伤。

顾淑妃和瑜美人劝不动，只得无奈住口。

我不杀伯仁，伯仁都要因我而死。

天子驾崩了，很快，太子就要登基为新帝了。

宣和帝终于死了，她并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心里沉甸甸的，似压着千斤巨石，呼也不顺畅。

她们躲不了，也不能躲。为了儿子活下去，她们就得死。

倒是魏贤妃，目中出强烈的怨憎，直勾勾地盯着裴皇后。

程锦容眼眶又有些温热。她默默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哀伤。

再多的怨憎再多的愤怒再多的不甘也没用。等死的滋味当然很难受，可她们还能如何？

七皇子生母和八皇子的生母也没好到哪儿去，不停瑟瑟发抖。

裴皇后却没有要睡下的意思，她转过，对着一众嫔妃说：“你们都去歇两个时辰，本在这里跪灵便可。”

都是因为她。宣和帝才会令她们几个殉葬！都是天子的女人，她是宝，她们几个就是草吗？

魏贤妃一双眼睛红不堪，不时用力咬一咬嘴，嘴几乎都快被咬烂了。

郑婕妤神情麻木，目中没什么悲恸，只有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