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帝笑:“朕要是不见谅,别说容表姐,就是贺统领也不能饶了朕。有这等好女儿好女婿,京城里不知多少人羡慕程军医。”
君臣有别。宣平帝可以这么说,程望却不能真的肆意妄为,否则就是大不敬之罪。
程望千想万想也没想到,宣平帝会如此平易近人。
相由心生。
他谢了恩典后,站起来。起之际,迅速抬眼看了宣平帝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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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望定定心神,谨慎地应:“确实有几分相似。微臣的亡妻和太后娘娘是同胞姐妹,容貌生得相似。想来,皇上的相貌像极了太后娘娘,便也有几分肖似微臣亡妻了。”
坐在龙椅上的少年,就是宣平帝了。
不过,宣平帝如此和善,程望心里那紧绷的弦松了下来,一抹笑意跃然于眉间:“皇上一番美意,微臣却之不恭,有放肆之,还请皇上见谅。”
宣平帝轻笑一声:“程军医不必疑虑。朕对程军医早就有所耳闻。只是你远在边关,无缘一见。听闻你回京,朕便想着见一见你。”
“是啊,血缘是世间最奇妙的牵绊。”宣平帝目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语气依然温和轻松:“朕和容表姐一见如故,彼此亲厚,情同姐弟。”
宣平帝微笑:“当年容表姐第一眼见朕时,也十分惊讶。后来朕问起此事,容表姐才告诉朕,说朕和她故去多年的亲娘生得有些相似。”
“程军医看朕,是不是觉得有些眼熟?”
这一眼看去,程望心里忽然闪过一丝微妙的错愕。
眼前的程望,却是温和如玉的谦谦君子,令人望之生出亲近之心。
宣和帝情霸,气势凌厉,多疑善忌,一举一动都有着不容人质疑的天威,令人不敢直视。
只看面容,就知这是和宣和帝完全不同的男子。
宣平帝也在打量程望。
宣平帝也笑了起来:“贺统领也时常在朕面前夸耀阿圆阿满。朕这个舅舅的,还没见过外甥,心里也觉遗憾。”
“你先坐下,朕再和你闲话。”
“所以,程军医将朕视为晚辈便可,不必拘谨。”
出乎意料的礼遇,令程望受若惊了。他忙躬抱拳行礼:“承蒙皇上厚爱,微臣愧不敢当。”
眼前的男子,已经三十有七,鬓角有了白发,面容有些沧桑。不过,依然量修长清俊,一双黑眸镇定温和。
“好在她自己争气有出息,成了闻名大楚的女太医,嫁了一个好丈夫,又生了一双白胖健壮的儿子。她样样顺心,微臣也就都顺心了。”
程望低着,正要跪下,耳边忽地响起一个温悦耳的少年声音:“程太医是朕的表姐,论亲疏,朕也该称呼程军医一声姨夫才是。快些起,不必行礼。来人,给程军医赐座。”
奇怪的是,殿内还设了一张山水屏风。那屏风又宽又厚,少说也能挡得住三四个人。
着龙袍的十五岁少年,相貌俊秀,边笑,目光温和。令人惊诧的是,眼前的少年,竟和他的亡妻有几分肖似……
宣平帝口口声声不离程锦容,程望心里的亲近之意又多了一层:“皇上盛赞,微臣心里更惭愧了。这些年,微臣一直远在边关,没能陪伴在锦容边。”
初次面圣,应该行叩拜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