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过来服下,”抬手示意李盛拓,“前方山坳湖边小憩再启程。”
这回梁沁很确定,李斯柏转时,扫了大夫人一眼。
她差点想起来喊:就是你娘!坏透了!
清冷人真是有颗柔心,李斯中递与她水:“里加了参须,先定定神,少倾泡个热水浴消悸,去一晦气。”转张罗兵卒架起大锅煮水后才去找老禄伯服药。
李斯季和李盛拓打点兵卒站岗巡逻;王清凌被大夫人喊去。
李斯柏坐湖边青石上,青丝及腰,肩背,将湖山衬如画。
梁沁走过去,在他边坐下,努了半天嘴,蹩脚起话:“上回在太后那惹的天师长,真是可恶。”
李斯柏侧看她,嘴角噙笑,半晌又看向面前的湖山。
“所以,姑姑打哪来?”
……
她抬眼看他,他没转过回视,淡淡赏湖景,云团掠过湖面,映在他致明澈眼里,绵长睫眨了眨,将它们如幻境眨走。
她拿起两颗石子,一前一后摆青石板上,指后面一颗,“这是此时,此地,你,”指向前面一颗,“这是千年后,我。”
他垂眸看了几瞬,才抬眸看她。
她故作轻松,耸了耸肩,“我本好好吃喝拉撒,倏忽被挟裹至此。我确实没害任何生灵,当时原主梁二姑已悬梁上吊。”
他仍半懵看她,俊眸眨了几眨,这付懵懂模样,颇有微赧腼腆时的撩人不自知,若非不合时宜,她真想挑起他下巴,狠狠轻薄他。
半晌他问:“千年后如何?”
跟古人描述现代化不容易,她眉微蹙组织语言,“女子能上学堂,亦可为官,一般于私人商号或府衙务工,姑姑我上了十六年学;
你知战车?就沙场上拖着车那种?千年后,是一种叫电的东西拖着车,耕田、驼运物资,姑姑会开车呢,你沙盘里的筹谋设想,千年后都实现了,从京城寄函至青州,次日可达,人坐能飞的电鸟半日可至……
千年后没有皇帝庭,百姓依据规则选举丞相、府尹,府衙收税,为民办事,人人膝下有黄金,平等自主自立,无需跪拜哪个;”
说到这,她有点心疼他,斗、权斗都没有岁月逝、坚持的梦想什么都不是残酷,他和此间繁华,在她眼里,其实就一坯过时陈旧黄土。
他一直眸眼微敛、极专注听着,她停下良久,他才转怔怔远望,喃喃:“是该如此……”
不愧是他,若是那天师长听了定大大叫一派胡言。
她看他,心烘烘。
“孤亦曾设想,让女子入朝为官……”
“嗯。”她信。不只是信他,她相信漫漫历史长河里,肯定有过这样的人、这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