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塔兰泰拉对他的信仰还有一点虔诚的话,那此刻上帝一定在和他开玩笑。
那个本该消失的复仇鬼又出现在他面前,他的仇人像一ju不祥的尸ti,以陌生的姿态幽幽浮在空中。夸张又诡异的附肢如同蜘蛛修长的腕足,成对的巨型外骨骼在空中轻dang。塔兰泰拉窘迫地张开了嘴,却没有吐lou出任何字眼,空气中燃烧的憎恶足以使他窒息。
他不知dao这几天里御主和复仇者们发生了什么,毕竟以caster界现的他自然是领不到御主梦境的入场票,他心知肚明——可是为何那位总是调戏gong廷乐师长的天才音乐家,也不见踪影呢?此前历代研究里也多多少少涉及过梦境潜入的课题,但他没必要去涉险,踏入御主jing1神的那一刹那,熊熊黑炎会毫不留情地烧尽他的灵基——他知dao的。
无论走到哪里,岩窟王爱德蒙?唐泰斯总是把自己裹在深黑大衣下,就好像永不该见日光的生物,连时常需要释放黑炎的双手也被他礼貌地穿dai好手套,基度山伯爵愿意lou出的只有他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以及蜷曲而张狂的白发。剪裁考究的帽檐投下的阴影恰到好chu1地遮住了他深邃的双眼,这位法国绅士极其擅长隐藏情绪,或许在让漆黑的决心彻底燃尽自己前,他心脏深chu1的ruan肉也曾裹藏有洁白的珍珠,但是谁知dao呢,旁人难以撬开他完美的外壳。
比起自己,他更像一位合格的xi血鬼。
塔兰泰拉时常望着复仇者的背影出神。
埋藏在御主jing1神深chu1的隐患被chu1理干净,作为代价,复仇者们必须离开。在离人们纷纷互诉衷chang时,塔兰泰拉正一如往常地泡在他最爱的图书馆阅览室里。今天的阅览室过于安静,塔兰泰拉发现自己耳畔一直伴有若隐若现的嗡鸣,死徒也会耳鸣吗?
呯——拍上厚重的书本,带起不知什么时代沉积的灰尘。
他确实不能再待下去了,他的耳蜗急切地渴求噪音,或者说是……毫无意义的喧闹声。
走廊也静悄悄,倒不是说平时复仇者们过于喧哗,只是他没有听到想要的。最后他在拐角遇到了御主和岩窟王,更准确地说,后者只是一副冠以岩窟王之名的空壳。
“啊……你来的正好,塔兰泰拉。”
“嗯,好消息,现在你可以放心在迦勒底散步了,岩窟王……他已经不会再突然追杀你啦。”年轻但富有阅历的御主停顿了一下,希望话语里确实有值得眼前的死徒从者庆祝的内容。
“所以,好好享受你的第二次人生吧?和我,和迦勒底的大家一起。”
脖颈缠着麻花辫的神父眯起好看的眼睛,双手规矩地背在shen后,对御主lou出近乎温和的笑容。
我会的。
塔兰泰拉听见自己如此回答。
窒息感稍稍退去,似乎刚从酣睡中清醒一般,塔兰泰拉的hou结动了动。
“您这shen打扮……不对,您怎么会出现在……?”
不经意间,淌着剧毒的附肢轻而易举地戳入蛇的腹腔,刺破隔mo,在塔兰泰拉的ti内稍稍旋转,一路斜向上穿过柔ruan的脏qi,最终从他的锁骨间挣脱出。还未来得及反应,双脚已离开地面,神父就这样被cu暴勾起,强迫着和复仇者保持相同高度。
他的伯爵就在眼前,连同他熟悉的怒火。有那么一瞬间,死徒恍惚觉得自己是落入什么更深层的迷梦中。
“……几日不见,你不会已经白痴到以为我们两之间就这样完了?”附肢听话地跟随主人的情绪缩放,塔兰泰拉shen躯一颤,睁大双眼。
事实上他可怜的肋骨已经断开,但他在意的不是这些。
“米哈伊尔?罗亚?巴尔丹姆杨,你zuo好准备接受我的复仇了吗?”
伯爵的言语就像毒ye一样倒灌入他的耳腔,他的大脑连同shen心一起,一下子浸ruan在剧毒的yeti里,沸腾了。
我准备好了,亲爱的伯爵大人。
心脏在狂tiao,神志在失控,他一把扯下虚伪的人pi。
像饥饿的毒蛇嗅探到最香甜可口的猎物那般。
靠灵子装置模拟出来的战斗场地,此时成了绝佳的犯罪密室。
岩窟王是个食量小的人,纵使他的餐桌上从不缺乏珍馐美食,也鲜有兴致去享受进食的快乐,托斯卡纳的鳕鱼也是其中之一。
——但亲自垂钓的可得另算。
塔兰泰拉的五脏六腑被人以可怕的jing1准度逐一贯穿,整副躯ti堪堪架在空中,双手ruan绵绵地自然垂落,好像睡着一样。来自地狱的黑紫火she2欢快地游走在漆黑的附肢上,如同狂欢节上大笑大tiao的舞者。
看呐,对食物一向挑剔的伯爵在jing1心烹饪着自己的菜肴。自背bu蜿蜒伸出的附肢如雕刻着jing1致纹路的银制餐ju,一点一点切割着盘中的鳕鱼肉,托斯卡纳的鳕鱼会知dao它自shen如此美味吗?岩窟王近乎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