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欢伸手轻拍了拍他的肩,一如过去,“先不要沮丧,我对邝奇的恨不比你们的少,如果得不到那一张布防图我也宁可把他给毁了,但还是想努力争取……他到了金陵后你先给我一天的时间,先通知其他的同志尽快转移,我会想办法把名单也拿到手,到时候你把他杀了也不迟。”
南欢笑着接过:“谢谢……”
鼻尖是男人有些侵略的气息,只见男人凑近了些许:
郑彦湫:“其实这几天城里的同志已经逐渐的开始转移了,只是江予和警察督署那边监得很严格,如果不是我们时常弄出学生游行来干扰他们的视线,恐怕也不太好掩护。”
“好。”
师母如此光风霁月的人,与师父原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即便师父已然西去,以她的高风亮节,定然不会在江岭棠下委曲求全。
其实当时她是有些怀疑的,只不过多少担忧彦湫
能在这种地方碰见,可不只是一个巧字就能说的通的。
“他手上也有我们在金陵数百个同胞的名单,一旦他把那些名单交给了金陵政府,那些同胞就会丢了命!师母,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不能拖延啊!”
“你师父之前是怎么教你的?你还记得吗?”
南欢紧紧握住一旁的桌角,不知是情绪过于激动还是什么,甚至有些乏力,差点就要下去,只能靠着这桌子勉强维持着形。
“邝奇也是我的目标。”南欢,“他手上有一份关于北平至金陵西北方署防线的军事图,在这张图没有得到之前,他不能丢了命。”
南欢视线看着窗外,目光逐渐漂移,过了好半响,才出一句诗来:“浊酒不销忧国泪,救时应仗出群才。”
经历过生命在他眼前的消散,面对那些比他优秀、在思想行为上大有担当的同胞们在眼前逝去,这样的场景,他不能再看见一次了。
“现在东北叁省在敌寇的侵略下已沦陷了大半,下一个就会是被平,顺着北平下来,通过北平至金陵的署防线,金陵也会岌岌可危。
“学生知了……”
“郑彦湫,”她叫了他的名字。
南欢看了看外面的天,:“到时候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会帮你们掩护,时间不早了,我得先回府了,你注意自己的动向,不要被他们发现。”
师母……
郑彦湫低着,沉声:“师父授业之恩,学生这一辈子都难以忘怀。”
郑彦湫立刻直,静等师母的下一句话。
可他们那二人所紧盯的目标竟是同一人。
故意让她看到彦湫的住址,好到这里来让他抓个正着。
南欢回到车上的时候,司机还没回来,这附近本就没什么卖枇杷糖的,就算有也是在及其偏僻的角巷里,不太好找。
郑彦湫垂眸不语,没有半分惊讶。
郑彦湫一怔,只听南欢继续:
南欢看着面前的男人,只惊讶了一秒,清冷的眼眸猛地黯淡下来,“你是故意的?”
感激的话还没完全说完,车子猛然一晃,车门打开,高大的影快速钻进来,原本还有一些宽阔的空间顿时变得狭窄仄起来。
自那日在戏园见到师母,以及在那橱柜之后听见她与江予的对峙,郑彦湫就知师母定然是为了某一件事而委入江家的。
“哟,九姨太,可真是巧。”
彦湫,我知我们同胞的命是极其珍贵的,可是你要想清楚,万一哪一天金陵的防线被外敌攻破,死去的又何止是我们的同胞?还有千万万受苦受难的老百姓!你要知,那一张布防图背后所代表的是我们整个金陵的军事防线,这不是小事!”
她在车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服装,以免被看出端倪,刚整理没一会儿,司机就就揣着一个纸袋上车递给她:“九姨太,糖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