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排时间,你现在应该没那么多自由可以挥霍。”任令曦左侧卓然而立的影一挑梢,同样压着声线冷嘲。
“你看,我弟弟真是关心我,”常镇川笑得更爽朗,顺手在贺云朝前的奖章上用力拍了拍,“有了自由的人就是不一样,说话也气许多,看来我大赦还是发早了啊。”
贺云朝腔被这几巴掌震得乓乓响,被台下那么多人看着,还得维持台上的面微笑,强行兄友弟恭一派和睦。
任令曦扑哧忍笑。
等这次表彰大会结束,众人恭送总统和授勋的一干英雄们离开,贺云朝终于可以懒散下来,他扯了扯一丝不苟系上的制服领口,又干咳了两声抱怨:“当了总统也没什么不一样……混真敢使劲。”
“谁叫你自己作死。”令曦瞟他一眼。
“作死?”贺云朝挑眉淡,“他当着我的面还约我女朋友,是谁作死?”
“人家只是客套,你自己也说了,他现在刚当上总统,万昼邸事务繁忙,他哪有时间请我吃饭,就算请,肯定也是连你也算在内的。”
“任令曦,你说的那个不叫请客——叫‘家宴’。”
任令曦顿了顿,转对上贺云朝佯装无辜的神色。
她藏起眼角眉梢的骄艳笑意,装作没听懂他言语背后的意思,几步扬长而去,惹得贺云朝紧跟其后一阵闹腾。
结果这才没过两天,贺云朝口中的家宴还真来了。
不过明明是回家,贺云朝比她还紧张,杵在门口半天没动静。
任令曦挽上他胳膊,“你之前不是回过一次吗?”
“连阳台门都没进去。”贺云朝盯着别墅大门说。
任令曦打量着眼前的房子,这栋半山腰的三层现代别墅,坐观山色,尽揽海景,冬日的阳光透过庭院里遮天蔽日的云槐枝叶撒下来,为他们前行的木铺上了一层碎金,一阵日光烘的风来,还能闻到淡淡花香,让人心境也跟着畅快。
和她想象中贺云朝冷冰冰的家完全不一样,难怪他当初会那么想念。
“你啊,这叫近乡情怯?”她索拉着贺云朝率先往前院里走去,“说要带我回家,好歹拿出点主人的样子,来——”
他踩上熟悉的木栈,有风突然拂面。一时之间,像是白驹过隙恍恍惚惚,这么多年来翻涌万千的思念,全都在这一刻化为了似曾相识的脚步声,一步步冲破回忆桎梏。
对家的记忆,又有了人间烟火的重量。
他回家了。
这个念太虚幻,贺云朝下意识握紧任令曦的手,甚至不敢再往前一步。
“等一下。”
任令曦没有勉强,只是定下脚步,转回。
“要不然我们回去?”是揶揄他。
“……”
“那你也不能让我去敲门吧?你——”
一阵猝不及防的凶狠犬吠在令曦后响起,她下意识藏到贺云朝侧,“怎么有狗?”
任令曦循声望去,只见一只通黑得油光发亮,但曲线漂亮畅的杜宾犬,向他们吠叫警告而来,随时准备着冲上前扑咬。
贺云朝将令曦拢进怀中,微微怔忪后笑:“你不是也养狗,怕什么?”
“你把它跟叭布比?!”
虽然叭布更胖些,可是这只杜宾犬浑肌肉线条一看就骨干有力,一张脸比金憨憨的蠢相不知犀利多少,放在调查局也绝对是震慑犯罪分子的梁,换谁都会有警戒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