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经常指桑骂槐的,并不怕任何人。也没啥原因,她有一个院士爷爷。客观地讲,季允之真生她气估计都不会怎么样,普通富二代则可以完全忽略不计,多少钱都没有资格得到她的好脸色。
晕得厉害,才放下手机,抱着另一只枕,呆呆望着天花板。
一辈子安立命就不用担心了。
“他多的是房子。”于霜重复,“他的有钱程度很可怕,比你看见的要可怕得多。所以别瞎矫情,开口要钱,越多越好。听懂点,我真的烦死你们这种无知小女孩了。”投胎技术不行,认知也不行,只会不分白天黑夜地梦。
“她晕船这么严重?”
舱门打开,发出轻微声响。
“上好!”她怕耽误于霜时间,连忙加快手脚,“姐姐你稍等我一下下,我去找船长还一下转接口哦。”
她下意识退后一步。
她望向至少出声关心了的男人:“她早上就在发烧,生病了。”
但是太难受了,烧得脑袋像在膨胀。去摸手机,下意识打了置那个人的电话。
于霜怔一怔。
姐姐说会过来。
点了有什么用呢。
他对谁都一个样子,连看人下菜都谈不上,就是对谁都一样。她听过他和他父母通话,也是半死不活的冷淡态度,懒得理就挂。
他只是说:“自己不说,我怎么知。苦情戏有意思?”
“我不阻止你尝试,但是记得把钱搞到手。”
一进入通话页面就连忙挂断,拍拍脯。往下拉找到“于霜”,才鼓起勇气拨过去:“……姐姐?”
女孩子一边强撑着收拾书包,一边掉最后一点眼泪。没有必要。
跟他讲话真的好累,为什么不能温和一些。她低下,攥紧充电线。
所以,和什么看不看得起她都没关系。他对她的冷漠并不有轻视或鄙夷的成分,仅仅只是因为……也不特例和喜欢。
她只能看向他后:“……霜姐姐呢?”
她是真的漂亮优秀。
没关系,没关系。
语气还是淡淡的,到底抬走过来,想摸她的额。
走到门口,又回恳切叮嘱:“至少搞一套房子。你懂我意思吗?”
微信里有新的家长来联系,想请她补数学。连忙干眼泪,开始选让自己显得积极亲切的表情回复。
了充电回,和斜靠在门上的男人四目相对。
怎么会没用呢?
她有钱又有爱,于是高高在上地希望眼前的脆弱女孩能挣脱,何尝不是另一种傲慢。不说了。
永远不可能。你就是聪明漂亮到天上去,然后每天陪他睡,他也不一定就能喜欢你爱你。”
她心里知这一点。没必要哭,真的没必要。
“认识一天,有这么熟?”
女孩子这才终于有一点点懂得她的苦心。
但是他不会。
茫然的目光逐渐清明,最后点点。
这显然就太打击人了。小鹿一样的眼睛仓惶抬高,视线从她脸上一闪而过,又局促收回去,不知该不该说话、该说什么。
他的手停在半空。
她自己带了面包。一边慢慢咬,一边用手臂掉眼泪。
某种无声的尴尬蔓延开来。其实姐姐说得很对,如果是格活泼健全些的男人,就会问她,不开心吗?
“发烧怎么不说。”
“这小孩吃不消了,只能给我打电话。”于霜扯了纸巾嘴,“我现在带她回市区,上医院看病去。有人太神经了。”
早上还在亲她要着她。霜姐姐没有说错,对有些男人来说,不能和任何情意划等号。
但就是没有用。
晚餐要停在一座小岛吃,说有附近最好的忘不了鱼。不过,除了于霜过来问温,并没有人叫上她。
她也不想再说了。贫穷又无爱的家庭,对年轻女孩来说近乎药石罔效的绝症,如果叠加自无能,没有几个人能真正挣脱。
那么,自己是拿什么立场去要求那个孩子自立自信呢?那孩子的爷爷死了,爸爸一无所有。
她一个人在这里缓解生病的情绪,想到那些冷漠和无视,眼泪止都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