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为何还要去买什么绵袍呢?”
【你们暂且分开一段时间,会好一些的。毕竟,往后,是要分开一辈子的。】
皇甫追了过去,“阿睿。”
皇甫离开已经四天了。
“我,我答应了,我可能明天就不会回来了,你以后都早些回来歇着吧。”
冯权深了一口气,感到了无比的冒犯和折辱。
亥时五刻,皇甫在外站得浑冰冷,蓦然间从不远传来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一盏亮着微光的灯笼随着脚步声也离得越来越近,皇甫心一似有所感,想要走上前去,才发现自己久立不行使得双僵直,一时间竟也动不了了。
离得近了,冯权才瞧见在门前站着的人影,不由得停下了步子。
冯权松开了手,久久不语。
“你不是已经很生气了么?为什么还要事事为我着想?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好到我承受不起,好到我想要留你一辈子。我不想说那些话,更不愿意送你走,可是你是冯权,你终究是要回到冯权的份中,你有妻有家,将来还会儿孙绕膝,颐养天年。”皇甫双眼通红,“没有我。”待时间久了,冯权或许会将他这个人也忘了,不记得当初襄武之行,不记得曾经有过‘永不相背’之约的皇甫长喻。
“好。”冯权应着,灭了灯笼中的烛火,将其扔在了墙角。
“你……”皇甫默默叹气,“你去哪儿了?”他以后也好知去什么地方找人。
可是他忘不了,冯权的救命之恩他结草衔环都难以报答,还有那些无望的眷念,会跟着他由生到死,直到他踏上黄泉过了奈何桥,前尘的恩怨纠缠才能彻底的了结。
冯权枯坐
见是冯权,皇甫才终于放心,犹豫了片刻,却只是说,“回,回去吧。”
“阿睿,我,我只是怕你出事,没有想别的。”
静默之中,皇甫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说了太多,差点都要把心意都表明了。他太失控了。
冯权是因他才出了意外,这一事实呢……
“阿睿……”冯权正要关门,却被皇甫伸手拦住了。
“好。”冯权冷淡的应了一声,皇甫转时踉跄了一下,所幸扶住了门框没有跌倒,冯权下意识要去扶他,见他拖着步子径自走了,心里又不禁恼火起来。
冯权瞥向他,忽地勾起一抹无谓的笑,“你也不必知。左右我不会杀人放火的,等不到你先睡就是了。”
“不必在意那些有的没的,事到临,谁也躲不过的。”冯权说着,转去了浴间。
“你以后的岁月里,都没有我了。”
“阿睿…”皇甫平复了躁乱的心情,“宋先生说,可以让我住在医馆里,以后也比较方便,不必在外奔波…”
“我没有!”皇甫满脸的委屈。
“怎么?想一起洗?”冯权笑着,“可惜你这么想,我却不愿意。”说罢,便掰开了皇甫的手,将门关了个严实。
二人一前一后回到了寝室,皇甫坐在桌前,了膝盖,“布庄的绵袍已送来了。”
“你有事么?”冯权挡着门,并不打算让他进去。
冯权哼笑一声,“不敢劳烦你这么费心。”
“你就是生我的气,也不该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的。”皇甫高声喊着,冯权突然开了门,用力的拽住了他的衣领。
“以后还是不要太晚回来,现在上就要立冬,外面那么冷,你又不好,万一病了不也是难受么。”
“所以呢?”冯权冷言冷语的质问着,“在襄武在津阜的那些事,或者是我冯权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呢?我是你拿来取乐的东西么?高兴了就视如珍宝,不高兴了就弃之如敝屣!”
小院里,安静的可怕。
冯权心中苦涩,“你便是书读得不多,也该明白事理吧,你是觉得像‘永不相背’这样的话也只是说说而已么!你是觉得‘不必相会’这种话听着很顺耳么!”冯权气得额上的青都在突突的着,“你哪怕犯了错但凡认错求饶,我没有不原谅你的,所以你不过是欺负我心罢了。皇甫云,我对你仁至义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