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行至门口便听到了房里断断续续的咳声,心tou一紧赶忙推门进去,却见冯权歪坐在桌前,背过了shen子看样子也是咳得厉害,还掩耳盗铃般的想要遮掩过去。
“阿睿,你让我看看。”皇甫将人掰正,把上了他的脉搏,冯权咳得满面chao红,眼中也有了血丝,看起来有些憔悴。
皇甫翻手贴在了冯权的额上,冯权shen子一颤下意识躲开了,“你怎么又烧成这样了?那些药你后来都没有接着喝么?”
冯权语sai,皇甫走后,他只是出去了两次,多数都在院子里闲坐,一直懒懒散散、松乏无力都不曾在意,就更别提还是否记得喝药一事了。
“我忘了。”他的确是忘了,那一日他病的厉害喝了药发了一夜的汗,第二日便好很多了,后来又同皇甫置气,在城里游dang到大半夜,皇甫一走就没人会惦记他的病了,他便将此事忘了个干净。
“你!”皇甫顿时不悦,但终究没有说什么,只是怒气冲冲地跑去煎药了。
冯权将琴推到了一边,心绪复杂地坐了一会儿,其实,他只是想皇甫了,又恰巧来了兴致,才会梦到那么荒唐的事吧…他们二人相chu1久了,便习惯了相互依赖,说到底,只是习惯了而已。
冯权站在窗前远远的望了一眼,皇甫正在院中守着药炉摇着蒲扇,很是专心致志。冯权合了合眼,将窗子关上了。
又或者,他们二人相chu1久了,会生出了感情,也并不奇怪。可是,即便是有了感情,也不该是这样的感情……或许,是他烧糊涂了吧……
冯权转shen将污了脏物的衣袍换下,仅穿了一shen单衣钻进了被窝。待皇甫端着药碗进来,他已经睡得昏昏沉沉的,难闻的药味弥漫开来,他半眯了眼睛看见皇甫坐在床边,缓缓开口问到,“你来zuo什么?”
“我同宋先生告了假回来看你。”
冯权真心觉得还是梦里的那个皇甫比较好,起码非常听话…想着,他磨磨蹭蹭地坐起shen,伸手去接,皇甫愣了一下,“药还有些tang的。”
“无碍。”冯权说着,将药一饮而尽,微tang的药汁顺着咽houliu淌而下,整个人也跟着nuan和起来了。喝罢了药,冯权便又钻回被窝,皇甫踌躇半天,捧着药碗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那你先歇着吧。”
“等下。”冯权叫住了他,“你…我有话问你。”
“什么?”
“你跟我回临洮吧。”冯权说着,回忆着梦里的措辞,“临洮出名的医工也不在少数,你若是想要拜师,大可以在临洮寻一位医工,想要如何的钻研医术都无所谓。冯家在临洮宅邸很多,你是愿意住在本家,还是住在别chu1都是方便的。”
皇甫万没想到冯权竟然还想着让他到临洮去,甚至他所有能用来拒绝的问题都想出了办法解决,一时间哑口无言,拿不出话来反驳。
“你虽答应了宋先生,但也不一定必须由他来教导,你在这里学导引按跷,而旁的大可不必。你xing子这样执拗,又不听劝的,宋先生或许开始时还能包容着,但时间久了未必不会责怪你。况且,临洮与安故相隔甚远,你若有事我也难以相顾。”冯权叹气,“总而言之,你在这里我不放心。”
皇甫yu言又止,冯权观察着他的神情,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故而…”冯权嘲讽的笑着,“你并不是因为学医的事才留下来的。”冯权最厌恶的便是猜不透还闭口不言的人,皇甫原本不是这样的,自到了安故以后,便越发的沉默寡言起来。“是你说,我往后的岁月里没有你,为了安抚你,所以我将你的存在也放进去,我为你筹划为你盘算,你却半点都不领情,你还想要怎么样?还是说,你只是单纯的开始厌烦我了,所以才迫不及待的想要将我送走?”
冯权气得咬牙切齿,只是冷冷地吐了几个字,“皇甫云,你真是个畜生。”
这是他至今为止对皇甫说过最重的话了。
皇甫喏喏不语,只是端着药碗离开了寝室,将房门关上之后,眼泪蓦然夺眶而出。
他想的,想的不得了,他恨不得肋生双翅瞬息便能与冯权到了临洮,他恨不得抛下所有的顾虑就这么痛快的坦白了。可是这世间的种种又怎么能这样简单快意,且不说冯权是否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