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钟。曲期年要在三分钟之内找到掩。

        军绿色是夜幕中的保护色。虞由此借了自己外套给曲期年。层病房之间绝对隔音，好在虞发现卫生间上下层之间相连。这也是她在层卫生间侦查后的收获之一。

        虞只猜想曲期年会在摸清规律后次日夜间行动，换岗时间两拨哨兵都集中在观察室，这是绝佳的时机。

        只是一刻钟的哪一分秒曲期年会行动，只有曲期年自己知。

        警报声没响起，曲期年还没行动。

        虞在卫生间，手指颤抖点了支烟。

        18：09

        虞在隔间里，抽了次水，长长短短拉扯那绳子以水声发讯息。

        靠着隔间门摒息等待。

        两分钟后，再试。

        曲期年躲在被子里装睡，将床单撕扯成两条长条状。猛地起发难，断电切掉监控——她反锁房门后紧急开窗系绳结，以此诱导追兵。翻去大楼角落的层卫生间，攥着另一步绳躲进了其一意外留有隙的窗子。

        或许是虞留给她的……曲期年这样想着，听到声音，心一紧。

        声源来自下层，是水声，不同寻常的水声。

        摩斯电码的“H”“H”。曲期年确信只有相同的字母，两遍。

        猜想楼下是虞。曲期年躲进对应的隔间轻轻屈指敲击回应。

        她回了两个汉字。木兰。木兰是她和虞喜爱的植物。纯白无暇，约定作为她们爱情的见证。

        虞不自禁紧了手。她掌心里的绳子被浸了冷汗。

        警报突兀响起。震耳聋。全楼戒备。

        她深呼回：等三下一

        三分钟后下一层到这来的意思。

        三分钟是兵力向全楼发散的阶段。三分钟后是人群最混乱的时间。曲期年有可能趁乱冲出去。

        楼下的卫生间开着排气扇，排气扇声音诡异，似乎是有苦难言的呜咽声。曲期年联系到HH，眼前一亮。

        她踩上桶打开正上方的通风，捉出那只飘到自己口的特殊的黄色氢气球。

        她接收虞的信号，板正穿起了军服外套。医院监室的嫌犯穿着黑灰色的住院服，遮掩上见不得光的伤口——那些军方惨无人待犯人的无言证据。

        曲期年端正穿起军服，穿起从前避讳的嫌恶的有敌方标志的军服，因为内衬若有似无的虞的温度而心生悔恨。

        她抽了自己一巴掌。

        三分钟后，楼下传来提醒的急咳声。曲期年离开隔间趁乱，在夜色掩护下爬下一层。

        她钻进开窗的卫生间掩窗，脑后抵了一把枪。

        “如果你被抓回，知什么该说。”

        她转过，面对神色冰冷的虞，张张口，还没说什么，被虞了把修眉刀。

        虞背过，抓将她手里的绳子绕过自己的颈环两圈，留下醒目的勒痕。她装作挣扎攥了攥颈上的绳子……

        曲期年气，咬牙，艰难压抑着汹涌的情绪。为了真留下罪证，她狠狠握了握绳结两边。

        之后，接过虞递给她的修眉刀。

        刀刃短窄，但被虞着腕压向虞颈侧，曲期年手忍不住地颤抖。她轻声哀求虞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