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篱鼻子怒骂。
顾忌着虞,没有开黄腔。但虞听得伤耳朵。她重重扣起杯盖,回将茶杯推回桌面。
声音不轻不重,但在仄冰冷的房间惊动了空气为之战栗。
女人瞥望虞背影,息声,视线赤地落回她腰线线……
有同僚曾不怕死在酒后恭喜曲期年即将高攀家,放浪形骸大放厥词,赞许曲期年走狗屎运,拥有绝世尤物。
那之后呢,曲期年似听不清,微笑脸追问了句绝世什么。那男人话音未落,被踢翻在酒桌下。
那男人是他们行动一队高升出去的、据说是政务陈长的姻亲。可那男人议论三小姐之后连连倒霉,被踢断了肋骨送医路上车祸而亡。
有人说虞克夫,所以向她示爱的一概倒霉。这不连续送花的屈篱也倒霉了,甚至亲自栽在虞手上。
背影姣好,段很美。女人吞咽口水是遮掩慌张的。
屈篱突然挣扎起来,她盯着那女人连虞上的脏眼,恨不得将那双死鱼眼亲手挖出摔地踩破。
那女人色厉内荏,一惊,高声斥责屈篱肃静,甚至于冲过去提鞭子胡乱舞动一气。
“我还是那句话,你们最好打死我。若我翻,我要你们所有人跪着死。”那人气得脚一鞭甩来,剐伤屈篱的脸。屈篱冷笑。
眉骨上旧伤翻新。血涌下,屈篱咧开嘴角伸入口腔,唾弃那只张牙舞爪的禽兽上。
女人暴躁如雷,她即将挥鞭奋力一甩,手臂被制住。虞看似云淡风轻,可她用了十足的腕力。她端着笑,劝调查组同事息怒。她回眸瞥了眼探,那女人磨了磨后槽牙,讪讪收手。
虞提醒下,二人先后回审讯桌边,继续执行公务对牛弹琴。
女人口干燥。
虞茶杯见底。
“最近的热水间在哪里?”虞扭问同事。那人眼一转,媚笑起,请三小姐稍坐,大包大揽出门去提热水瓶。
监控设备轻声运转,将刑房的一切动与静收入眼与耳中。
门经掀动,带起萎靡的脏污的气息,虞眉心轻皱,猛地吞掉茶水底子,似呛了水,低轻咳,咳意与急促呼红她俏脸,她弓着背,撑在桌角。
“虞,虞你怎么了!”
镜内外的人都在注视她。被铁链束缚的屈篱拼命抗争着,她只恨自己眼睁睁看着虞痛苦却无能为力……
镜下,虞慌慌张张从口袋里取出药瓶。那字样很清晰印在一闪而过的镜片段。是强效止痛片。
“虞!你哪里不舒服,哪里病了,你说话啊!”
全世界寂静,被捆绑的人不赎罪却吵嚷。虞自嘲自己仿佛是近乎赤满血污被审讯羞辱的那个。
这种不安感与屈辱感,正是屈篱一遍遍深刻施加给她的。
虞仰,假装将药片干涩吞咽。她细美的与颈项的伤,同时真实地展现在镜内外。
“你脖子怎么了!是谁伤了你?!虞,你说话!回答我!”屈篱死死攥拳,不甘铁链束缚而咆哮。她的吼叫比链条碰撞更骇人。
虞渐渐平复下来,她从桌前直起,稍整仪容,迎进几步,提醒屈篱别闲事。
她脸色憋得发红,白如纸。屈篱因为距离拉近瞧得更仔细,心里被无形的手攥住折磨。
这种疼法比上的外伤难熬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