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凉凄厉的哭喊声,穿透了厚实的门板,传进裴皇后的耳中。
她恨裴皇后,更恨宣和帝。宣和帝死了,所有的恨意,很自然地汇聚到了裴皇后一个人上。
发钗式样简单,没什么可说的。银钗的钗被簪在发髻中,看不出长短。
“让她们进来吧!”裴皇后低声叹息:“本听一听她们说什么。”
魏贤妃一开始还是戏,只哭喊了几声,心里的痛苦不甘就涌了上来。
凭什么?
魏贤妃原本紧张又害怕,现在被一腔愤怒和恨意填满。心里的那份恐惧,也被悄然驱散。
裴皇后要见郑婕妤魏贤妃,谁也不便阻拦。程锦容心念电转,轻声进言:“防人之心不可无。娘娘先令武使女们进来,再宣召两位娘娘吧!”
裴皇后点点。
“臣妾放不下的,是两个儿子。”
她们陷入绝境,为了一条生路,不得不殊死一搏。
“娘娘,臣妾心里有话,实在不吐不快。”郑婕妤哭着说:“臣妾生是皇上的人,死了去地下伺候陪伴皇上,也是天经地义。”
“等臣妾死后,求娘娘将大皇子四皇子视如己出,好好教导他们两人。臣妾先谢过娘娘了。”
……
在后的嫔妃们,边皆有武使女。这些武使女,皆自小习武,手不弱。平日负责保护主子安危。
程锦容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那支发钗上。
“儿子是娘的心肉,臣妾实在放心不下他。等过了孝期
程锦容心中不安的预感愈发厚。
眶,也跟着跪了下来,一同跪求哭喊:“娘娘宽厚仁慈,求娘娘见臣妾一面,容臣妾说出死前遗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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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嗓子都快哭哑了的郑婕妤魏贤妃进了寝室。
“娘娘终于肯见臣妾了。臣妾给娘娘磕谢恩。”郑婕妤颤巍巍地在床榻外两米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响。抬时,额已有了血迹。
她不想死,她想活。
或许是磕的力度太大了,上的发髻散乱了一缕,发髻上的发钗也跟着颤了一颤。
裴皇后边的武使女,共有八个。此时都在寝室外守着。
此时是宣和帝的丧期,所有守灵的嫔妃都着素服,上的金钗玉簪也都除下了。魏贤妃今日的是一支银钗。郑婕妤的发髻上同样簪了一支银钗。
魏贤妃也是泪眼婆娑,哽咽不已:“大皇子有子有女,四皇子也有了子嗣。可怜五皇子,膝下只有一个女儿,连个子嗣都没有。”
一边说着,一边继续用力磕。额很快被磕破,渗出一片血迹。
都是皇上的女人。裴婉清是中皇后,被宣和帝捧在掌心。她们便是裴婉清脚下的尘泥。裴婉清很快就是太后,她们却连老死后的资格都没有。
郑婕妤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魏贤妃也是满面涕泪。两人没了为妃的优雅自持,一个比一个哭得凄惨。
裴皇后心中本就有些愧意,听到两人的哭喊声,那份愧意瞬间升到了点。
苍天为何这般不公?
八个武使女很快应召而至,分别守在裴皇后的凤榻边。再加上程锦容和瑜美人,裴皇后边足有十个人守着。
魏贤妃受了这等悲壮气氛的渲染,也跟着跪了下来,咚咚咚磕了三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