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声淅沥,天色已明,但仍阴沉着,本就不大微弱的光线,透过格窗照进房间里来,显得越发昏暗。
床帐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吱呀声,冯权闻声忽地睁开了眼,看着面前睡得正安稳的皇甫,脑子虽有些浑沌,但却莫名感到安心,眼神也变得柔和,抬手将遮了皇甫半边脸的长发撩到了耳后,lou出了那张英武的面庞,朗目剑眉,仪表堂堂,单看面相也可知是个行事磊落,xing格直爽的人。
只是这样纯净的眉目如今却染着哀愁,驱不散的哀愁。
冯权素来是个稳重自持极有主意的人,便是当年被诬陷入狱,他也未曾慌乱,可是皇甫一事,他是真的束手无策了。这一切,超出了他的认知,也搅乱了他的思绪。
一gu钻心的疼痛窜上脑侧,冯权咬紧了下chun没有发出声响,只是nie着眉心翻了个shen。
自他到襄武之后,这tou风症便开始如影随行。
使得他有些心力交瘁,也有些力不从心。
冯权一翻shen,皇甫抓着袖子的手便随之抬了起来,感觉到动静皇甫迷迷糊糊的rou着眼,只瞧见了冯权的后脑勺,想着昨夜有冯权相伴他才得了一场好梦,心里便欢喜得很,长臂一揽便将人搂进了怀里,紧紧贴着冯权的耳朵,喃着他的名字,“阿睿~”
那一声阿睿唤得很是缠绵悠长,冯权听了有些不自在,推开了皇甫的臂膀,下床去了。
雨声相伴,便得好眠。
皇甫在床上足躺了小半日,临近黄昏了,才饥chang辘辘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刚坐起来,房间里丝丝的凉意便围绕过来,皇甫蹭得钻回了被窝,眯着眼看了看放在他枕边的衣袍,认得那是冯权的,便将衣物拖进了被窝抱在xiong前,懒懒的不想起,可是肚子又饿得很。
冯权端着吃食回来,却不见皇甫起来,有些奇怪,他明明听到皇甫在床上哼哼了的。掀起了床帐的一角,冯权坐到了床边,推了推还在赖床的某人,藏在被窝里的某人哼哼两声,冯权啧she2,“不是起了么,怎得又睡了?”
某人从被窝里探出半张脸来,睡眼惺忪地偷瞄一眼,见冯权并未生气,jiao气地抱怨,“冷。”
真是金贵……冯权暗自腹诽,无奈的伸手去拽被子,“冷也快起,骨tou都要睡散了,穿上衣衫吃些东西。”
被拽了被子的某人,穿好衣袍,迤迤然地蹭下了床,撇着嘴坐到了桌旁,仿佛很委屈……,冯权甩了他一记眼刀,给他夹了菜,“快吃。”
惨遭冯权怒气相对的某人,满脸认怂,乖乖的端起了碗,吃了个干净。
饭后,冯权收拾了案桌前去整理厨房,揣着小肚子的某人便紧紧的跟在了他屁gu后面。
冯权一脸嫌弃地看向shen后,二愣子脑袋一歪,指着冯权正在刷洗的东西,好奇着,“这是什么?大碗么?”
“锅。”
“那个呢?”
“火灶。”
“哎!那这个是什么?”
“阿云。”冯权唤着,“你先回去吧。”
皇甫愣了愣,望着冯权忙碌的shen影,突觉自己这样一个五谷不分四ti不勤的在这里,又碍事又多余的,便将手里的新鲜玩意放下,默默走了出去。
冯权抬眼瞧他。
他不会是话说重了吧……
待冯权收拾停当从厨房里出来,却见皇甫正坐在门前呆呆地看着院子里连天的雨幕,渐渐的有些心疼。
“阿云。”
皇甫回tou看他,咧嘴一笑,“我吃撑了,在这儿坐一会儿。”
冯权叹气,“我再有三四日便要启程回临洮了。”
皇甫的笑脸蓦然一僵,唰得扭过脸去,随即强颜欢笑着,“是么,到时我去送你。”
冯权嗓子一哽,应不出声,未免失态便匆匆回房去了。
夜色愈深,雨势却大了起来,皇甫白日里睡得太久,此时有些睡不着了,只偷偷地看冯权,等他睡熟了以后,皇甫才披着外衣蹑手蹑脚地离开了房间。
也不知现在,家里怎么样了,师父虽然看着凶恶,但应该是将话转告了,那,阿翁找出家里的内贼了么?chu1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