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权显然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倒不是说皇甫不够用功,只是他这些年来缺失了太多的基础,书中很多专业的词汇冯权自己都不是很明白,便更难给一窍不通的皇甫解释清楚了。
便只是上古天真论的第一篇便讲了三四个时辰,皇甫听得一tou雾水,冯权看书看得心烦气躁。医书繁复,哪里是一两日便能rong会贯通的。
冯权看着书页,思虑着这样讲其实不啻于浮寄孤悬,皇甫的功底太过薄弱,如何撑得起医书这样的高台楼阁,便是一知半解了最后只怕落个大厦终倾的结局。
若是从tou教起,又不知dao他的底限是在何chu1。不过,好在许多字词皇甫都是能写能认的,倒也不算太差,能写出(福泽绵延,无伤无罹)这样祝词的,基础应当不会太差的,便是很多词句他都不能够rong会贯通,但简单的也是可以理解的。
“阿云,你可否念过四书五经?”
“啊?”皇甫知dao冯权为他cao2着心,讲书又讲得有些烦了,便安安静静的坐着不敢乱动,突然听冯权问话,还有些晃神,见冯权面上并没生气,心里略安,“念过的。”
“‘子曰’知dao是什么吗?”
“孔子说啊。”皇甫不知冯权为何突然问起这么奇怪的问题。
“你知dao孔子是谁吧?”冯权不敢下定论,又问着。
皇甫微愣,明白过来冯权是在说什么了,脸一红,愤愤然的,“当然知dao了!我哪儿有那么差劲!”冯权闷笑几声。
“是是,没有那么差劲,”冯权说着,翻了翻手里的书,随口揶揄着,“也不知是哪个二愣子将君子远庖厨当作是不能下厨房了。”
皇甫语sai。
“我这样是不是就叫不学无术啊?”皇甫委屈的问着。
冯权神色一敛,“并不是。”说着抚上了他的手,“子曰:‘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min于事而慎于言,就有dao而正焉,可谓好学而已。’你的御she1书数都高于常人一截,可不算是不学无术,更何况你也不是没有念过书,只是理解能力稍差而已。人之能力有高有低,你不善念书,但另有长chu1,我虽念了不少书,可不还是拉不满弓骑不了ma么。”
皇甫听得出来冯权是在夸他,一时就飘飘然了起来,冯权却是话峰一转,“但是,君子不qi。向你这般避劳就逸冥顽不灵,也是不可取的。”
皇甫的手被冯权掐了一下,弱弱的点tou。
然后,就听得某人肚里一阵呻yin……
冯权哈哈大笑,皇甫满面羞惭。
“好了,天色已晚,今日便算了,我们去吃些东西。”
花会上热闹如初,毕竟只是刚刚入夜而已,长街上人chao汹涌摩肩接踵的,皇甫有些不安的拉住了冯权,这可一点儿都不好。他想吃冯权的饭,可是冯权这个样子显然是不想给他zuo饭的。
“我带你去个清净地儿吃吧。”
冯权好奇,“什么?”
皇甫也没有透lou到底要去什么地方,只是牵着他绕行了偏僻的小街,朝着城东的方向走着。
小路寂静,也没有几个人,冯权左右看看,比之花会的长街可要逊色不少,“ma家在津阜似乎地位非凡。”冯权低声说着,“可是有什么缘故么?”
“历年的重九花会实际都是掌控在ma家手里的,其中九华之鉴是花会的重中之重,ma家财力雄厚,每一年都会购得不少宝物,以换取ma家在外城的商铺,可以说,重九花会其实只是ma家为了与外城各取所需而搭起的平台。花会办的越好,便会有越来越多的势力注意到,那么ma家能换取利益的方向也有了越来越多的选择,算是一桩好事吧。”
“可重九花会既然有着这样的作用,津阜城中富hu甚多,怎么会容忍ma家一家独大呢?如此可观的利益之分,难dao就没有人想要分一杯羹么?”
“有啊,但是,那些人gen本不pei与ma家平起平坐,都只是些跟在猛虎shen后捡点残羹剩饭的鬣狗,不值一提。”
“ma家这样树大招风,就不会有人想过取而代之么?”
“他们有那个贼心也没那个贼胆,ma家在津阜gen深di固,并不是能够随意取代的。”
“家族便是再枝繁叶茂,也有油尽灯枯的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