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匆匆而过,宋医工交代下来的四本医书,皇甫只看了《内经》的上古天真论,而冯权也不知是起了什么兴趣,安排了课程开始给他讲书,还是从四书五经开始讲起的。
虽然皇甫老不愿意念书的,但是难得冯权能跟他整日待在一起,念书好像也没有特别困难了,就是睡着的时候被冯权用书敲tou,还是ting疼的……
直到这日要去见宋先生了,皇甫才想起了摞在书桌角落的四本书,和他曾信誓旦旦要学会导引按跷来给冯权治病的事,整个人都傻掉了。
完了…他这个样子,宋先生怎么还可能教他呢…
“…君子之于天下也,无适(dí)也,无莫也…”冯权正念着,瞥了一眼shen侧的皇甫,果然又在发呆了,心里虽气但也无可奈何,“阿云。”说着,手里的书也落到了皇甫的脑袋上。
皇甫茫然地看过来,冯权皱眉,“在想什么呢?”
皇甫一愣,惭然一抿,“那四本医书,怎么办啊?”
冯权挑眉,笑了,“你竟然记得,我还dao你忘了呢。”
“宋先生说了今日要考校我的。”皇甫抓了抓衣袖,有些不知所措,“可我什么都没看。”
“医书你暂时是看不懂的,就不必在意了。”
“可,宋先生那里,也得说一声吧。毕竟是我自己学不会,也不好让人家空等。”皇甫说着,神情有些颓丧,“我这么差劲,宋先生若知dao了,一定会很失望的吧。那天他把书借给我的时候,瞧着还ting高兴的。”
“阿云……”冯权见他这样不由得心疼起来。
“便是不学按跷了,也该把书还回去的。”皇甫似是下定了决心,起shen去将四本书用干净的葛布包了起来。
嘴上说得漂亮……
皇甫看着医馆的大门,踌躇着不敢进去。
冯权苦笑,推搡着将人带到了宋先生面前。
医馆中人来人往,宋先生正在为人诊脉,抬眼瞧见了皇甫忽地眼前一亮,笑着示意让他们等一等。
这一等,便是两个时辰。
整整两个时辰,宋先生诊断了足有近百人的病患,有些是平常的伤寒咳嗽,有些则是顽疾杂症,甚至还有两个因斗殴而鲜血淋漓奄奄一息的青年,直叫两人大开眼界。医馆的忙碌似乎已是常态,宋先生的几个徒弟也是忙的焦tou烂额,冯权与皇甫闲闲无事便显得格外扎眼。
好不容易,医馆才堪堪稳定下来,宋先生疲累的nie着眉心,动了动僵直的shen子,向久候的二人走来。
皇甫抱着书,连忙站起,满面羞愧。
“先生,我,我资质平庸,此来是,还书的。”
宋先生一怔,奇怪地看他,“怎么会,你的字犹如笔走龙蛇,这可不是资质平庸的人能到达的境界。”
皇甫tou一次觉得自己受不起这样的夸赞,忙摇tou,“不瞒先生,其实我不会念书的,前来求学也只是一时兴起,我读不懂医书,也不敢劳烦先生费心教导。”
宋先生看着他,兀得笑了,皇甫不解,“你能如此坦诚,可见家教甚好。”
“其实,按跷之术并不需你念书多少,我只是希望你在看过医书后能想明白究竟是为何而学。”宋先生叹了口气,似乎并不介意皇甫才疏学浅,“你的那一手好字实在是叫人自愧弗如,便是只为这一项,我教你,就不算亏心。”
宋先生的年纪看上去似乎与他的父亲相仿,但是不同于父亲一惯的正容亢色,宋先生虽显老态但面相清俊,shen形ting直,举手投足皆是稳重,一眼望过去便会使人生出安宁之感,实在是很奇妙。
听了宋先生的话,皇甫怔愣了许久,他原本以为像他这样不通文墨的人,除了阿翁和阿睿,便不会有人能忍受了。可是宋先生与他只有几面之缘,竟然能毫不介怀他的无知无能,着实让他感受到了何为受chong若惊。
“先生既然不嫌弃,我一定会努力学好的!”
宋先生开怀大笑,对皇甫这样的态度很是满意,“不过,只学按跷之术,却不通医理难免末学肤受了,这四本书你也不必还我,拿着细细读吧,你若有心,总有一日是能读懂的,若你能就此走上医dao,便对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