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着实是个会盘算的老狐狸……
“那便够了。”冯权站起了,揖了一礼,示意走,彦也只是扬声唤来了静息。
“德先生居于临洮一事,你从始至终都是心知肚明的吧。”
果然,冯权暗叹,彦的目的并非是要他来辨别什么珍品,而是要他将金的验看之法教与静息。
冯权笑笑,这静息实在是不像家人那样能言善辩老谋深算,却也另有他的优异之。“你既然负责接洽九华之鉴的诸事,应当明白所谓珍品为何吧?”
冯权听着彦吩咐了静息许多琐碎的事,有些不明白他为何会辜负德先生,但个中原因已然不再重要,德先生在外二十多年孤苦伶仃,是什么原因都不能原谅的。
冯权撇嘴,拿金这样贵重的东西试水,家还真是财大气,还偏巧被他赶上了。
彦能为静息思虑至此,却对德先生那般残忍。
冯权突然回看向了在矮桌后正襟危坐的彦,不禁想起了德先生在庐里形单影只、茕茕孑立的影,“彦先生。”
冯权随静息到了第二日便会举行九华之鉴的文华楼,对上了静息,冯权心中的郁气多少平复了一些。
文华楼一楼的正中是一间守卫森严的巨大仓库,九华之鉴的进行是在二楼,一楼则是以存宝为主,静息带着人进到了仓库,库中陈列着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真假交错的物什,便是识宝无数的冯权见了此景也不觉眼前一亮。
“如你所愿。”彦点。
“往年都是何人在此事?”家举办九华之鉴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总不该连会相看宝物的匠人都不曾供养吧。
于此,冯权倒也无所谓,教便教了,左右静息是个好的,也不会妨碍到他。
“此次送来九华之鉴的金共有二十九件,其中礼、重、明均有,先前父亲已请人将其相看过,大致按贵贱分了出来,眼下只需冯君挑出其中的珍品即可。”静息一边说着,一边领着冯权走到了存放金,冯权掏出了帕子抓起了其中的一柄短剑,仔细看着。
静息手覆葛巾,细细看着两只几乎一模一样的方爵,“商末大多为方形,这对方爵纹饰繁复华美,应当是商末的东西吧。”
静息受教的点。
“难是伪?”静息拿着两件金比对着,“可,看不出来哪件是伪啊……”
筹?静息思索着,“多数是酒,因‘尊者举觯,卑者举角’,故一般是觚觯两品为上,抑或是整套酒为上。”
这可能会是最后一面,他已经不想也不会再见这个人了。
“冯君请随我来。”静息拱手,冯权应了一声。
彦笑意敛去,郑重地开口,“是。”
“往年都是漆陶,家里有匠人负责着,父亲和王父也都会相看,因一时间好的金匠人不大容易寻找,但今年金大涨,故而此番收只是尝试而已。”
“我翻阅过一些古籍,也跟着匠人辨识过,大分物事认得的。”静息老实的交了底。
不愧是家人,看似简单无知,实则通透的很。“往年的九华之鉴是何种得筹的?”
“知,珍品大多收藏之用,此类物品对于年代、制艺、寓意以及其本的种类都是有着严格限制的。”
“不知小郎对金了解多少?”
“王父吩咐一切都听从冯君的指令,还望郎君不吝赐教。”静息一揖到地,礼数周全,冯权也不再想彦的事。
想着,冯权放下了短剑,“金始于夏,盛于商周,虽有以偏概全之嫌,但先秦之前的金一定是较为贵重的。但每一时期的金都有区别,通晓了这其中的区别,便能够分辨验看了,只不过此事非一日之功,需日积月累。”
“德先生的事,晚辈……”冯权深了口气,苦笑,“他既不愿我知,我便不必知。总之,最终,可是你辜负了他?”
“这两只爵上多种纹饰并存,看似美,却将兽面纹的位置居
,冯某可以相助,但只限静息一人。”
“不对,”冯权摇,“商周之时,金使用的均是范铸法,因是一一范,则此时的金是不会成对出现的。”
“那你觉得这一对方爵,价值几何?”冯权指着架上的一对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