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悲苦,该用何种心情来纪念……”
“不论他生前如何,他在离世的那一刻便解脱了,再也没有纷纷扰扰,没有束缚枷锁,没有痛苦哀伤。”
冯权看着皇甫,摇了摇,“也没有了曾经云开雾出闲对茶,月白风清笑芳华的岁月,这一生,并非只是痛苦,若只是望着死亡而生,又何苦去期盼什么韶华白首快意红尘。”冯权苦笑,“我只是痛恨自己明知德先生想要回家却无所作为,若当初哪怕只有蛛丝迹也追着查下去,若早一点查到德先生来自津阜,或许可以解开先生的心结,他就不会客死异乡埋骨无名之地了。”
“阿睿。”
“所以我也更恨彦明明知了德先生的下落,却任由他孤苦无依了二十年。”
皇甫没有再出声,只是悄悄的松开了冯权的手。
“阿云,我希望你不要对我隐瞒任何事。”冯权盯着皇甫的眼睛,郑重其事地说着,皇甫笑着点。
父亲曾说,这世上知的太少不好,知的太多也不好。如果有一天,他会死。他希望,冯权永远都不会知这件事。
雨只下了一夜,第二日起时天光大亮,官上虽泥泞不堪,但好在行路是不成问题的,车行至中途,冯权下车方便,回来时却不见了皇甫的影,冯权心里一忙到周边去寻,但想着自己的路痴,也不敢走得太远,所幸喊了几声皇甫便已回来了。
冯权想着斥他几句,却瞧见了这厮额上汗水莹莹,面颊泛红,怀里不知是揣着什么东西,嬉笑脸的跑过来,只记得拿帕子给他汗,一时间也忘了要训人的事情。
“什么去了?”
皇甫嘿嘿几声,献宝一般的将怀里的东西倒在了车板上,态圆颗颗匀称,有通红有半红也有斑斑点点的,瞧着很有食。
“枣?”冯权看着这小山堆一般的鲜枣,摘这么多,吃得完么?
“嗯。”皇甫很是得意的笑了,“我瞧见那边有棵大枣树就去随便摘点了。”
摘点……这要是不随便,岂不是要将枣树也连走啊……
“阿睿,你不是气虚么,多吃点。”
啧……冯权撇了他一眼,恼火,“你才虚呢!枣不宜多吃,吃多了容易腹泻。”
皇甫委委屈屈地接受冯权的火气,末了,才小心翼翼地问,“你喝红枣酒么?”
冯权顿时火气去了一多半,“倒是喝过几次,但感觉没多大意思。”不过,如果是皇甫家,说不定会有新的制作技艺,可能会变得好喝……
皇甫却是撇嘴,不满的嘟囔着,“就知喝酒。”
“酒可忘忧,亦可解愁。”
“还没喝呢就说胡话,你酒倒是顿顿喝,可是忧从何时忘,愁从哪里解?”
冯权被皇甫一通抢白,不免郁闷,“你也没少喝,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
皇甫却也不着恼,只是盯着他,半晌了才开口,“那你还喝不喝了?”
“喝!”冯权捡了颗枣子丢进了嘴里,“你要是的不好喝,也无所谓,只不过皇甫家的名声怕是要一落千丈了。”
皇甫本没在怕的,作赋背书他不行,可是酿酒还难不倒他,虽说此去安故是要学医,但是本家手艺也不能丢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