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忽然觉得某种意义上,我就像是叶轻眉和哥哥的孩子。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曾经很盼望他们能够有一个孩子,我想,这样美好的两个人,无论子女将来肖父或者肖母,那都必然是很可爱的孩子。
有一回叶轻眉喝醉了,nie着我的脸说:
“嘿嘿,芭比娃娃……”
我冲她扮了个鬼脸,她又笑:
“还是活的……”
后来她酒醒了,我便追着她问:
“什么是芭比娃娃?”
她想了想,告诉我说:
“嗯……和磨喝乐差不多吧。”
我嘟起嘴:“哦,那好丑。”
她忙辩解dao:“不是的――是很漂亮的那种!”
她拿了张纸描描画画,我托着腮伏在案tou看着,我说:
“姐,要不你去拓展个业务吧。”
“嗯?”
“你去给人画春gong图吧。”
……
她还是很喜欢孩子的,然而当我建议她生一个的时候,她的反应比我建议她去画春gong图那一回还要强烈:
“生孩子?太痛了,谁爱生谁生,老娘不生!”
我扬起脸来有些古怪地看向她:
“你都没有生过,怎么知dao会很痛呢?”
“生个孩子,对我能有什么好chu1?”
她想不通,我却以为生孩子有太多好chu1了,比如可以玩,有个孩子玩总不会太寂寞,稍稍大些,能走会跑了,就可以支使他去zuo一些自己不便去zuo或者懒得去zuo的事,比方说我可以支使承泽去把御花园的芍药都给我薅过来,又或者给他父皇整个恶作剧什么的,也不会受到多么严厉的谴责。最后,等他到了明白一些事理的年纪,便可以朝夕相伴、促膝谈心,就像我们现在这样。
她又说:
“可是我已经有你了。”
我告诉她:
“可是过几年,我也会出嫁的,如果现在生一个,还可以玩十几年。”
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提议说:
“要不――你去把承泽给我偷过来吧。”
在绝大多数人看来,绵延子嗣似乎是一件顺理成章、天经地义的事情,男女既结为夫妇,敦lun大礼,便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首肯。谈论是否乐意生孩子这件事,于妇人而言似乎是荒谬的,于我这样未出嫁的闺阁稚女而言,又是悖礼的。
叶轻眉终然没有嫁给哥哥,我知dao她也并不想嫁,在她生命最末的几年里,他们之间的关系冷淡了许多,常常在一个房间里说着话,她突然摔门离去,我远远地望着,倚在门后默默地哭,她大抵是不爱哥哥了罢,我想,我担心有一日她也不再喜欢我。
我哥哥是从来不曾对她甩过脸子的,在我小的时候,哥哥是个温文随和的人,我可以无条件地信任他,趴在他的ma背上、靠在他的怀里,总可以安心地睡去。
可是在叶轻眉这件事上,我却zuo了哥哥的“叛徒”,义无反顾地倒向了姐姐这一边。
我问她:
“是因为母后不答应你们在一chu1么?是你不喜欢哥哥shen边有其他女人么?是你喜欢上别的人了么?”
她摇了摇tou,一再告诉我说:
“这是我和你哥哥之间的事情,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她捧起我泪痕交错的脸,温柔地看向我慌乱的眼神,将我看得透透的:
“无论将来你哥哥同我发生什么,你都永远是我最好的小妹妹,小睿睿,这是不会变的。”
很多年以后,当我回想起那几年的种种,发现了一些端倪,叶轻眉在世时,大抵是曾预感过自己的死亡的,她曾不止一次地提起过死后的事情,却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是谁想要杀她。
梦也似的记忆里,我们手牵着手十指交握在一起,我ti贴着她指间的温nuan与馨香,偎在她怀里,她说:
“小睿睿呵,如果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