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一语双关了。虞并非不解其意，当下只是疑惑，墨诗薇怎么这么快就查到是屈篱。虞揣摩母亲心理，隐隐觉得怪异。

        “母亲，同事将家眷托付给我，近来我实在周转不开。”

        墨诗薇的眼神盯在她脸上，仔细甄别她是否有些微虚词。

        虞面容平静，只是愧疚垂眸。

        “最好如此。距离三月龄还有多久，不消我提醒你吧？三小姐热心友爱，也须得照顾好自。”墨诗薇字句冷，她提起包再无话，离去携起一阵风。

        ·

        虞立窗前，看母亲们相携矮钻进车子，她心口发酸，仰将热回眼眶。

        她太自私，太不孝。

        小葵果然还没睡。虞叩门她很快回应。虞倚在门前对她讲明衣柜几层抽屉叠放的睡衣崭新，安抚她既来之则安之静候佳音。

        已然是万般亏欠，小葵感激涕零，只是当虞离去前反问，是否占用了她的房间。

        “无妨的。我回办公室，还有些公务。再个。隔房间歇的正是屈篱母亲。伯母温和，你二人得来。”安顿好，虞提了另一件风衣就此离去。

        虞驱车前，按下车窗，燃了支烟。小葵守在二楼窗边，回想着她嗓音低哑神情倦怠，有心记挂着想着来日提醒。

        却不知何时再见。

        ·

        那药盒药片堕入楼下的垃圾桶，原封未动，天不亮被清洁车收走销毁。若不是腹中的寄居兽拖累她愈发乏力干呕，虞恨不得也吃一颗神药麻痹大脑神经。

        案犯屈某疼裂紧急就医，虞避嫌了一周。她的小动作没指望瞒过母亲，只是安生在临时调的宿舍里置未完的工作。

        将电码本合拢完璧交还档案室，在借阅表洋洋洒洒签下自己大名，一撇一捺收尾，虞合起钢笔，攥在手里，没再如往常将钢笔别回军服前口袋。

        她去安长那里，上交了自己的破译成果，以及辞职报告。

        安长自然是要哄她留下的。三小姐是他们电讯的门面，是他的将干将掌中宝。

        “曲期年逃走，我到底是助纣为了。无论真心或假意。况且，我痛症加重，家庭医生不建议我承担军内这么紧要的工作。”

        安长没法子，放人离开后脚打电话去宅旁敲侧击问候三小姐。

        书玉是家中第二个知情者，她自然乐意女儿休养。安长悻悻，只好忍痛放行。

        虞换回便装，潇洒离开宿舍。她驱车离开之时，化雪等人还去送了。

        化雪还捧着一大束花，明媚艳。

        虞挑一抹笑向她勾手，“你的队长更需要关心。”

        二队那些人垂丧气，无措地杵在她汽车尾气里。

        ·

        虞去鲜花店包了鲜花康乃馨，排队等了刚出炉的酥茶点，去医院送母亲。

        她回过家，换了纯白的长裙作为大衣内衬，也褪去了高跟鞋，服帖柔顺出现在母亲诊室办公桌前。

        墨诗薇凝着她，好一会儿才开口，要她坐。虞放下鲜花茶点，为母亲小茶壶续了水。

        她重新泡茶时瞥了眼，公杯中茶汤重。

        母亲心她，淡口却也挨受茶的苦……

        她低眉奉茶给母亲。

        墨诗薇接下了，抿了口。心里酸疼，不知味。

        墨诗薇下班前总是多一次查房。虞借机候在门外。一位高挑的洋医生穿行走廊逆光靠近，沿途与医护热情周到问好寒暄。那人到虞边一步之遥，手抄兜倚着窗，口罩遮掩不住的碧绿色的瞳孔盛出笑意来，“美丽的小姐，不知哪位有幸与您共进晚餐，赏今晚的圆月呢？”

        虞也倚着窗，痛，在医生面前也顾不得遮掩，她懒懒抬眼，打量那人半认真的模样，笑，“你在邀请一个孕妇吗？”

        伊衮耸肩，“我大概说过，你什么样子都很迷人。哪怕是疼昏倒或者不堪重负怎样的……”

        虞神色冷下，对面人也息声，微笑着耸肩歉。

        “你团队的药，成效如何？”

        “疼，休克，昏睡，才刚醒来。那只狗和实验品临床反应一样。”伊衮口罩舒展，勾出笑脸，“亲爱的姑娘要不要去欣赏。”

        “回溯计划成功。”她的脸凑近，隔着口罩快要贴近虞侧颜。

        松木香味袭来，虞掀翻痉挛。她掩口躲去卫生间。

        女人懊恼怂了耸肩，暗自撇嘴。

        ·

        疼裂。

        在何？